谢墩云越说越开心,搓着大手眉飞色舞,猛地察觉上官伊吹一脸平静,不由诧异道,“花鲤鱼,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号称北周最富有聪明才智的人吗?现在小九不见了,你不着急吗?”
“心急,不露于言表罢了。”上官伊吹微然一笑,拍拍谢墩云的肩膀,眉眼赏识,“但是比不过你一张嘴推理,全北周均要伏倒在你脚下,完全不需要我来争风抢雨了吧?”
……
讽刺我
谢墩云也笑,“大人您幸亏只长两片唇瓣,一开一合顶十句话。”
相视对哂。
二人迈出了虎啸堂,没走多久就听萧望山远远叫道,“鲤锦门的两位门徒大人,暂且留步。”
谢墩云背对着,朝上官伊吹挤挤眼:瞧,套话的人比曹操还快。
上官伊吹则拉低帽沿,丰艳的脸庞笼罩于阴暗深处,淡道,“去吧,开始你的演出。”
谢墩云旋即绷紧脸皮,迎头赶上萧望山,先发制人呼道,“不好啦!老子的弟|弟找不见了。”
萧望山立马送上关心与温暖。
谢墩云憋住气,使劲把脸撑的胀红,表现得烈火攻心,心如刀绞,顺便透露出自己在季风包围中看见了一个怪人,直接推论自家小弟或许叫怪人掳走了。
萧望山立马上钩,火急火燎地询问怪人的体貌特征。
谢墩云道,“一副鸟人样子,长一对大翅膀,老子准备提刀对砍时,被鸟人跑掉了。”附赠一张遗憾惭愧的反思表情。
然而萧望山的表情就愈发精彩,充斥着被人泡在冰潭里十天十夜的绝望与煞白。
随口敷衍,赶紧道了别,往萧轲府邸连滚带爬跑去报信。
上官伊吹自袖中微微竖起大拇指。
谢墩云忙拜道,“大人您可饶了我吧,您这一夸顶九损的表扬方式,我可不想再领教了。”
上官伊吹合起拇指,敛尽笑意,“那走吧,赶在萧望山之前,还得先找个利于咱们的挡箭牌,不然等萧轲行动起来之后,我们三人也是难逃一劫。”
谢墩云诧异不止,“怎么会?咱们可是打着鲤锦门的旗号留住萧家店,萧轲纵然不希望家丑外扬,也动不了咱们一根毫毛。”
“那可不一定……”上官伊吹断然否决,“就你方才跟萧望山说的那几句话,萧轲本就忌惮咱们出自鲤锦门,想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宁可击杀同族的个性,日后必会断定,你我终把季风与怪人的事向上层汇报,鲤锦门插手调查后,他就不好做人了。”
“谨防家丑泄露,咱们两个喽啰随便处理一下,对萧轲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哦……
谢墩云旋即立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大人准备拿谁当那个倒霉的挡箭牌?”
上官伊吹道,“萧玉舟……”
谢墩云奇怪,“哪个是萧玉舟?”
上官伊吹,“来请客的那位年轻后生。”
谢墩云更奇怪了,“那位小哥的身份确实很适合保护咱们,可是大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难道以前认识”
上官伊吹干脆利索道,“不认识,瞎猜的。”
呃……
谢墩云寻思,那就一定是很认识了。
第63章 单薄的美女
萧玉舟从偌大的宅邸内擅自走着, 逢人便打听家中是否有个叫萧玉郎的孩子, 虽然深感此事冒昧, 不过他早年曾来萧家店游玩时,意外见过。
况且对方名中含个“玉”字, 已是缘分的起源,尤其对方没有双臂,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翅膀, 更令人过目不忘。
可惜连数问了几个人,所有人均脸色奇变,含含糊糊借口离去, 倒叫萧玉舟愈发在意。
屡行屡观,突然, 听得宅中池边渺然传来一声“小哥哥, 你身上好香啊~”,声线如蜜, 甜而不腻, 萧玉舟并不是好音喜色之徒,随身转了一圈, 发觉原地唯有一个自己,才大步走到池边。
仲秋节始过, 烈日流火, 随着一场场秋雨绵贯, 空气中益发沁出冬季的严冷。
因好奇促使, 萧玉舟随而环眼扫看了池面一周, 荷尽已无擎雨之盖,露出的斑驳水面却更湛透如空。
根本没有人。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休眠不好,闭目凝视一瞬,再看池边栏杆处,居然飘荡着一抹薄透的倩影,飘飘渺渺,感觉又不像真人饱满。
礼貌问一句,“谁在那儿喊我?”
那薄如轻纸的女子竟柔柔回复,“小女子玉翘,乃是萧家的丫鬟,无意间闯到这里,打扰了公子的清静,真是对不起了……”
萧玉舟望着玉翘的玲珑背影,又虚又透,越走近,越清晰,实实在在的一层血肉,与皮影戏里的影人一般。
阴风一旋,水池里的泥腥腐臭之味渐渐升起,十分恶心。
深深感觉背脊发冷,萧玉舟不由皱起浓眉,“打扰倒是不打扰,只是玉翘姑娘刚才说香,我很好奇,是指哪里?”
咯咯咯……女子听后诡异长笑,“当然是肉香啊~”怕是对方听不明白,“你的胳膊上居然散发出了银碎的残余香味……瞧瞧,多香啊……”
女子自始至终均不曾回头。
可是萧玉舟反而觉得自己周身,已被无数道目光交织缠绕,俨然成了鼎中麋鹿,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处,衣衫遮掩之内,有道神秘的深疤一直很难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