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你,免得你又不识好歹,把两根手指都捅进去。”
践踏之感自谢墩云的厚脸皮上一绷紧。
白式浅阔步轻迈,已经打着伞迎上戚九去。
“你真没死”白式浅虽然听谢墩云唠叨了,活生生的人见于眼底仍是意料之外,冷淡的表情逐渐散出些释怀的驰然。
戚九笑道,“舍不得兄弟姐姐,舍不得良师益友,勉强还想在这世间苟一苟。”
白式浅叹道,“生死由命不由人。”遂又改口道,“极好,极好,我因你而与众人相识相知,你若不在,恐怕我还得继续独自漂泊,何苦再缠……”眼尾打在谢墩云的灿烂笑容上,不再深言。
东佛伺机道,“彣美人儿也来此,不过被上官大人带走,不知做什么去了。”
谢墩云的好奇心顿起,直拉戚九一人的胳膊,“走,且听听墙根去!”
白式浅一个白眼翻得凌厉,简直停不下来。
戚九拒绝道,“咱们几个许久不见,应该置办一桌子佳肴,狠狠喝点酒才是。”
“酒肯定是要喝的,但也不急于一时,眼前去瞧瞧热闹,才是王道。”谢墩云的好奇心堪比龙卷风,兴起雷行。
戚九只好被他拖着走,待不见人时,谢墩云一击爆炒栗子敲他脑壳。
“你傻啊!”
戚九捂着头,眼泪汪汪,“我不傻。”
谢墩云在他脑门上弹指一叩,“如何不傻你家大人从来不曾与彣苏苏说过几句话,如今千里迢迢带来苏苏,还要领她去见龙竹焺,你就一点儿都没有窥探究竟想法”
“紧握良鸡不要怂啊!”被谢墩云刻苦教训了一路,终于靠近羁押龙竹焺的监圜,谢墩云跟轮值的鲤锦卫露出笑脸。
鲤锦卫们也露出笑脸。
戚九就见一条杂毛狗与鸡鸭猫鼠对着呲呲牙,彼此眼神一番交流,竟没拦着两人,真是奇了怪。
谢墩云手指房顶,窗牗还有大门,问着,“想看哪个等级的”
想看不累人的。
戚九笑,微一眨眼,整面墙变作晶莹剔透,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晰无比。
就见上官伊吹把彣苏苏领到囚犯的面前。
龙竹焺一脸苍白,嘴角干涸的血迹挂在下颌,双目淤黑,半虎之姿尚未退却,凶狠里溢满疮痍,尤其当他看见彣苏苏的一瞬间,可谓是阴损至极。
“你带她来做什么?!”
上官伊吹才不管他吹胡子瞪眼,喃喃淡语宛如风颂“当然是带苦主来瞧瞧你凄惨的模样,聊表恨意了。”
遂对彣苏苏道,“你与他的恩怨,我多少知道一些的,今日恰逢如此良机,正好送你以怨报怨,借仇还仇。谢谢你总各外照顾阿鸠。”
语毕,上官伊吹绝不多滞,从监圜内凛步踱出。
谢墩云始道,“快跑!”
戚九反应慢了。
“既然来了,就都别跑了……”上官伊吹已然出现在听墙根二人眼前,“不想挨罚的就一起坐下来看看好戏。”
他微掌手,鲤锦卫旋即替三人搬来竹凳,毕恭毕敬请领首坐下,专心致志地透过墙体观察里面动静。
戚九眼神示意:都怪你!全赖你!非要好奇!
谢墩云旋即以眼还眼:老子哪知道花鲤鱼长了三只眼睛!或者更多!
各自忐忑坐下。
通透的视野内,彣苏苏的表情一览无余,无论是何种,都是建立在报仇雪恨后的舒爽上。
她似乎是笑了,强挤出来的欢颜,“需要我把你救出来吗?”
第98章 我改还不行吗
龙竹焺呵呵沉笑, “我派杀手行刺你近百, 屡次都被你凑巧逃逸, 理应怀恨在心,恁得变善心了, 想要救我”
彣苏苏寻了个干净手绢,缓然靠近他,伏低身姿蹲在腿侧,抬手给他把嘴角的血瘀揩尽。
“确实, 我应该恨你,如果恨一个人能怨到肠烂骨碎,我恐怕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彣苏苏咬咬银牙,像是艰难抉择,终而吐露出了无尽的心意。
“可是竹子,我同爱你入髓。”
躲得过欺凌霸弱, 躲得过刀枪剑戟, 但躲不过你百恶中对我的一丝丝善意。
龙竹焺蓦地回神, 遍体的虎纹仿佛一夜霜欺, 瑟瑟翻白,“你怕是没有病吧?例如说,那种旁人越虐越欢欣的”
“还是说,嫁夫就要嫁给血海仇人,既能完成终身大事, 又能完成复仇大计?”
彣苏苏的脸隐约滴着血, 逆了些羞愤之意。
“信不信由你, 总之我不会弃你不顾,即使你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毫,但是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意!”彣苏苏气了,捏起手绢往怀里一塞。
“别别别……你别害我。”龙竹焺惊得虎毛都炸起来了,“上官伊吹与我一番较量,正要兴头,你莫名其妙地跑来说什么喜欢。”
“何况,我心里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突然倒贴着赶上来,我心里压力好大啊。”
彣苏苏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羞燥交加,脖子根里连着耳垂一并染红,呐呐道,“当年我亲爹梅之洲叫你杀我灭口,你为何把我丢进水里,而不勒死我,以绝后患!”
龙竹焺暗怼,“早知你至今耿耿于怀,我就多废一道工序罢了。”
彣苏苏又道,“朱玉婷那恶妇叫你在悬崖上欺侮我,为何你最终罢了手!”
龙竹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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