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的诅咒师还在骂骂咧咧,不知是在埋怨还是在发泄心中的惊惧,他去掉大半条命才收复的咒灵,对上五条悟竟然一个照面就死掉了。
黑西装男子看了一眼邮件和时间,说:“你的酬金已经已经打过去了,注意查收。”
喋喋不休的诅咒师这才收住话头,末了叮嘱一句:“下次和五条悟沾边的生意别再找我了。”
“好吧,我知道了。”
黑西装男子合上笔记本,又给另一人打了电话。
安静的下水道里,机械死板的电子铃声响了起来。
走起路来没有丝毫脚步声的高大男子咂咂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接到人了吗?”
伏黑甚尔扫了一眼捞在手上轻飘飘的、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小孩,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个二年级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点。”电话对面的人这么感叹道,“如果那群学生死在里面,应该还能再添一把火。没想到给他赶上了,稍微有些可惜。”
“无所谓,只要能绊住他们的手脚就行了。”赚钱的同时还能给咒术界的老东西们找点刺激,虽说只是顺带的,但他玩得可是很高兴。
“距离交货时间还有一天,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横滨?”
“这你就不用管了,让他们别再掉链子,准备好接人就行。啧,能掌握军警的动向,还能往里面递假消息,没想到却连艘船都开不进横滨港。”伏黑甚尔撇撇嘴,嫌弃意味十足。
要不是雇主那边出了岔子,他至于还要带一天的小孩吗?要知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带。
“这其实怪不到他们头上,毕竟横滨是个特殊的地方。”咖啡厅里不是说这些的好地方,黑西装男子结了账,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慢慢和伏黑甚尔解释。
在“七名背叛者”强迫战争各国签署和平协议之前,这个国家就已经战败,从这场战争中出局,并与其他国家签署了一些协议。
在那之后,横滨租界上设置了多个国家的军阀。
这片土地不再受到政府管辖,而设立在此的诸国军阀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于是这里成了阳光无法笼罩到的灰色地带。
无数凶恶的逃犯藏在这里,大量待洗的黑钱涌入,雇佣集团、极道组织等迅速发展起来,在这片土地上滋生出更多的黑暗。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横滨租界成了没人管,也没人敢管的地方。
“按理说,这种地方是最容易孕育诅咒的。不过奇怪的是,横滨很少有诅咒相关的事件发生,甚至能称得上‘干净’。”说到这儿,黑西装男子还给伏黑甚尔讲了个小道消息。
据说某个诅咒师被仇人追杀,匆匆逃进了势力混乱的横滨。
到了那儿后,他的咒力受到了极大压制。
一开始,他并没想那么多,单纯以为是在与仇人的战斗中消耗过大。可是休息一晚起来,他的咒力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变得更少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放出来替他守夜的咒灵,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伏黑甚尔闻言一挑眉:“有点意思,咒术协会那些老家伙就没调查过吗?还是说,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没走漏出什么消息?”
“这个啊……”黑西装男子神秘兮兮,又带着点玩笑的语气回答,“据说是因为那里有‘守护神’庇佑哦。”
“……”
伏黑甚尔不屑地嗤笑一声。
说了那么多,黑西装男子也意识到他们的话题跑得没边了,赶紧给拽回来:“哦对,如果你要提前去横滨的话,小心一群叫港口黑手党的家伙。”
“港口黑手党?”
“他们最活跃的地方在港口,组织名字也起得简单粗暴,就叫港口黑手党。雇主那边原本计划好的走私船就是被他们给炸了,所以你只能等明天的船到港口后才能交货。”
“哦?直接炸船,这么嚣张?”
黑西装男子叹口气道:“近来他们的首领越来越疯,闹出什么动静都不意外。港口黑手党在他的指使下就像条逮谁就咬的疯狗,哪怕腿被打折也要从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没人愿意跟他们正面对上。”
他提醒伏黑甚尔:“那群家伙非常难缠,你手上带着‘货’,尽量避开些。”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吗?真啰嗦。”说完,他也不等对面的人再说什么,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伏黑甚尔头一偏,视线直直落在小孩的后脑勺上:“醒得还挺快。”
与谢野的呼吸蓦地一滞。
他本来是打算装晕到底,一旦找到机会就直接跑路。哪想到计划胎死腹中,从一开始就被人发现并戳穿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装下去了。
与谢野睁开眼睛,艰难地仰起头,试图去看“绑匪”的脸。可身体被对方铁钳似的手臂箍得很紧,他铆足了劲也只能看到对方健硕的胸大肌。
“你最好乖一点。”伏黑甚尔懒洋洋地说,“我很少对小孩动手。”
“咦?”
“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才能刚好敲晕你,而不是直接折断你的脖子。”
与谢野:“……”
说着,伏黑甚尔还警告了一句:“另外,我最讨厌小孩子叽叽喳喳大吵大闹,所以在你出声之前,我就会拧断你的脖子。别用你的小命来考验我的耐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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