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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适应关节轴承重的时候,会稍微有点疼,会有一定时间的磨合期。不过您放心,这义肢看起来虽细,但绝对结实。”太医一边解释着,一边替傅廿调试着新做好的义肢。
傅廿一动不动,怕动了给太医增加工作。
新的义肢也是石制的。
不过质量,明显没上一世那副灵活轻巧。毕竟稀世石材和随处可见的石头,区别还是挺大的。
傅廿用手碰了碰坚硬的右腿,应该是山岩石,虽然沉重,但还算得上结实。
“可以站起来了,走路试试。腿肢活动基本没什么限制,手肢抓力可能会稍微受限,像写字,夹筷,这种精细的动作怕是做不来,但总体不影响日常生活。”太医继续解释道。
“多谢。”傅廿说着,扶着桌子,装作不适应的站了起来。
从小他就不知道有右臂和右腿是什么感觉,如若现在多了真手真腿,傅廿反倒得重头适应。
站稳后,傅廿装作艰难的尝试屈膝。
还没跪下,就被揪了起来。
“不必行礼,大动作先别做。您别再伤着比什么礼都好。”
傅廿:……
末了,傅廿还是站着,道了一句,“多谢徐太医照顾。还有,可否问问徐太医,不知这几日陛下有无好转……”
“有所好转,人已经清醒了。不过您要是去道谢就不必了,陛下清醒之后,明确指示,让您不必去亲自道谢…说是政务繁忙。”
“好。”傅廿回答的也轻巧。
楚朝颐不想见到他很正常,他也不是那么想面对清醒时候的楚朝颐。
像泽王那种,猜他是楚朝颐心疾的才不正常。
太医走后,傅廿才敢放开胆子使用义肢。
能双腿走路的感觉真好。
装上义肢后,傅廿就在宫女的帮助下,收拾了泽王给的赏赐和其他私人物品,准备搬离问梅堂。
高公公已经回到承元殿继续当差,傅廿也收到去侍卫总教头前报道的传书。
因着连念原本就是王府上的侍卫,只是调遣到宫里,除了操练要和新兵一起一段时间,休息和月例,都是和以前一样,照着四品侍卫的安排。
新的住所虽小,但还算得上干净,傅廿把财物上过锁,看了看这间堪堪容人的小间,最终,把浮光匕压在了床底。
入夏的午后多少还有些暑气,这个时辰,大多侍卫都在执勤,有些闲着的,也是坐在树荫下乘凉,或是在院内独自打着剑谱刀谱。
傅廿收拾好东西,刚走出房门,算着离找教头报道的时辰还有一会儿,正思索着这点儿时间做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哀嚎。
虽然哀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意外的嘹亮。
“走走走,去看看,昨天就看见他被绑起来了。应该是现在才开始打吧……”
“他不是陛下身边的大影卫吗?”
“你新来的有所不知,他被陛下勒令当众吊起来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犯的事儿都是掉脑袋的,人家就挨一顿打,照样回陛下身边当差……”
陛下身边的大影卫,不是楚幺吗?
那夜,傅廿记得自己忌日的时候,他还遇见这位了……
虽然幸灾乐祸不好,但傅廿还是好奇。
犯能掉头的错误都只是挨顿打,还不止一次,果然陛下对楚幺情深意重的程度是他不知道的。
跟着凑热闹的人群脚步,来到了小校场。
只见楚幺还是穿着影卫常服,被绑在校场中央的演武台上,背后已经被打出了血迹。
“真的是被抢了,说了见鬼了……”楚幺的声音已经奄奄一息,也顾不得颜面好不好看。
“楚大人,劝您趁早坦白。”
“真的是见鬼了,再怎么问,都是见鬼了!”楚幺继续喊道。
围观的群众早就止不住好奇心,一时间低论纷纷。
“以往不是打两下示众意思意思吗,这次打这么重?”
“……以往那就是虚晃几下,这次是真触怒陛下了。”
傅廿听着人群讨论,适时的开口问道,“怎么触怒陛下了?”
好八卦的侍卫都是自来熟,也不管傅廿是个面生的,“拿了某位大人的遗物,还给弄丢了,陛下这次是真动怒了。一边拷打,一边正满宫搜查,还有奖通缉呢……”
傅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已经有好事儿的先一步叽叽喳喳问道,“哥,您进宫最早,哪位大人的什么遗物?这么贵重?”
“楚幺不是陛下身边的大影卫吗?除了兵符国玺,还有他动不得东西?”
“你们小声点,当然有了。应该就是在楚幺之前的大影卫,只知道该唤傅大人,名字都不知道。来头神秘,只知道跟了陛下好多年,同陛下同吃同住,和亲兄弟一样。和楚幺不一样,为人低调,恪守职责的很,压根就没露过面。后来听说尸首都回来了,但陛下还是坚信人在,不愿承认……现在大影卫的身份算是借给楚幺的,据说腰牌和官印都压着不给,他平日里行事张扬也有陛下压根没把他当大影卫的原因在……在宫里你说陛下的一句不好还有的救,敢说傅大人一句,那基本可以准备后事备好棺材……”
傅廿安安静静的听着。
原来他死了以后还有如此殊荣,明明上一世活着的时候,人人都唾弃他是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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