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捅傅别一刀或者下死劲儿踹傅别一脚也能挣脱,但傅廿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
“别抱着我,松手!再这样我就不救你了。”傅廿低吼道。
听到这声威胁,傅别怔了一下。
紧接着,大吼声响彻大殿:“凭什么那头老狐狸抱着师兄的时候师兄不吼他!”
傅廿:?
几乎瞬间,他感觉到殿内所有人一下子都支棱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很明显,傅别还想再吼些什么。
只是这次,还没说话,禁军就机智的给了傅别后脑勺一拳。
看着傅别被拖了下去,傅廿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轻甲。
李公公见那个聒噪的被拖下去之后,才朝着傅廿走近,开口传话,“陛下说了,不会和神志不清之人计较。加上念在连侍卫与他熟识,只是让他去牢房里休息着,赏二十大板,希望他引以为戒。”
“谢陛下宽宏大量。”傅廿替那个捡来的师弟回答道。
已经十分宽容了,再三无视楚朝颐的话,当面一口一个老狐狸,傅廿都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捏汗。
说完,傅廿见楚朝颐还是时不时咳嗽着,神色十分痛苦。
“您先请回吧,晚些时候陛下会传您转述那位傅小兄弟方才说的话。现下陛下身体有恙,正难受着,原本就在歇息之中,这是被那个小兄弟吵得迫不得已,才出来处理事务。”李公公又说道。
“属下知道。不过敢问李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是着染风寒了吗?”傅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以往楚朝颐可是睡不着都得传他,现下病的这般严重,他完全没听到半点风声。
“旧疾而已,您不必担心。”
“什么旧疾?”傅廿追问道。
李公公没回答,“连侍卫,请回吧。”
傅廿见此,也不好追问,只能行礼告退。
过了子时,傅廿见楚朝颐也没再传召他的意思,便只身去了重刑司——傅别被看押的地方。
即便是深夜,牢狱之中也有很多苦役夜以继日的劳动着。
傅廿给狱卒看过腰牌,说明来意,来到了傅别所在的牢房。
看着趴在地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傅别,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醒着。”说完,傅廿扔过去了手中的药膏,“我说,要不然你还是出宫吧,你这般无礼,在宫里早晚得被斩首。”
“……师兄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还帮着那头老狐狸说我?”傅别的声音有点怨念,“上次你脖颈上的掐痕明显是有人下死手把你往死里掐的,当时我以为是和你打架的禁军掐的,后来才查出来,掌印就是那头老狐狸的。”
傅廿:……
他一时间想骂人,但又骂不出来。
师门中连奇怪的洞察力也能代代相传吗?
“还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头老狐狸会偷进你房间,也不说话,就抱着你。”
傅廿实在没忍住,低吼道,“你没事儿干观察这些做什么?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当心我让你客死他乡。”
“……师父让我观察的。我只是想提醒师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傅别被吼,脸上的委屈不减反增。
傅廿又警告了几句,才把话题扯会正事上,“话说回来,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连遥月门都不敢回了跑来宫里找我?”
“……”问到这儿,傅别的神色有些犯难。
“我以前一直相信师父的。毕竟是师父把我捡回来养大,教授我武功,但是……”
傅廿见他迟疑,自觉的附耳过去,示意对方放心说。
越是往后听,傅廿的眉目越是紧蹙。
虽然他早就认清傅桢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但听到傅别的叙述,虽说不是特别意外,还是很难保持面不改色。
“总,总之就是这样。师父对师兄,没想到居然可以做出来这种……明明以前师父说过,十九师兄是这么多年和他感情最深的孩子……”说到这儿,傅别定了定神,“而且这次我擅自偷看,偷看之后还出逃,师父知道定不会轻饶我。上次没看好你还把遥月门烧了,已经是师父最后的底线……”
“知道了。”傅廿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这下可以彻底确认,傅十九还没死透。那么下一步,就是按照之前春娥说的,问问当事人才好。
他又询问了傅别两句,确认傅十九的“尸体”还躺在原来的石棺。
傅廿思索着如何才能把傅十九的“尸体”偷回安全的地方。
或者想办法当即唤醒傅十九。
可一想到要去那个人间炼狱般的石室,他就生理性的发抖。
“师兄,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吧?”
傅廿:“第一,我不是你师兄。第二,你要是再如此无礼,我会先一步杀了你以绝后患。第三,再敢听那个老狐狸的话,替他窥探我平日的生活……”后半句傅廿没说完,只是在傅别面前握紧了袖中的浮光匕。
威胁完之后,傅廿为了“以绝后患”,还是稍微走心编了一条说辞,说辞内大致涵盖了楚朝颐对他所有的异常行为都是源于疾病困扰,但其实楚朝颐是一位很称职的明君,所以要多加容忍。
既避免了傅别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也完美略过了他和楚朝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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