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一愣, 爹爹所在的工部不是早就被太子接管了吗?
而温渚想起平日里待玉麟卫众人宽和亲切的太子殿下,一口气便堵在胸口, “我看他们是想摘现成的桃子吃!殿下已经将刑工两部打理得仅仅有条, 地方官员也整治了一番, 难的事情已经做了个大半,他们挑这时候出来拣现成,不亏心吗?”
温父见温渚这副上火模样, 再看温浓垂眸沉思的样子,顿时好笑,“你们两个也别操心殿下的事了,他是个有成算的,哪里会吃这种亏。上回我被人诬告之后,殿下将此案一梳理,揪了三个人的错处出来,大理寺卿被罚了俸禄,户部郎中被降职离京,我那个同僚也被上头训斥一通不得重用。这几个都算是谢尚书的人,因此谢尚书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才急急忙忙站队二皇子。”
“那舅舅呢,他什么立场?”温浓问。
“舅兄已经位极人臣,只要不是妄图天大的富贵,都不需要立场,跟着皇上走才是明智之举。”温父说着,忽地瞧了温浓一眼,“再者,你舅舅还另有些打算,听说雪榕和殿下关系不错?”
温浓隐蔽地撇撇嘴,“谁说的,是舅母往外头说的吧?”
温父好笑地点了点温浓的额,说她促狭。
“本来就是,榕姐姐都不一定是喜欢殿下,对此事最热心的还是舅母。”温浓又看向温渚,“哥哥你来说,你人在玉麟卫,可有看到殿下和榕姐姐在一块儿?”
温渚想了想,点头附和,“确实。不过爹爹的事情被殿下摆平之后,舅母还带着雪榕来了一趟太子府,说是为表感谢,要给玉麟卫送寒衣。那会儿我正好和崔大人一块儿,不过殿下是拒绝了的。”
温浓:“???”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爹爹出事的时候,舅母可是对她闭门不见的,见太子出手了却又巴巴地凑上去感谢,生怕别人瞧不出她的用意似的。
于是气鼓鼓问温父,“爹爹,我们感谢殿下了嘛?”
“自然,不过殿下说这是分内之事无需言谢,爹爹唯有做事用十二分的心来回报殿下。”
谁知温浓转头就问温渚,“哥哥,你们玉麟卫不缺寒衣的话缺什么?”
温渚一懵,他们是太子直属,好像什么都不缺呀。
“哥哥,你去问问嘛。”
温渚应了,隔日当真老老实实地询问一道训练的小伙伴。
周遭那些个玉麟卫听见温渚的问题纷纷笑着凑上来,关系好的甚至搭上温渚的肩,“缺什么?当然是缺老婆了!”
温渚:……这个,他们温家还真没办法送。
……
年关的时候,温父带着温浓温渚去了趟苏府。
经过了诬告一事,温浓再也不觉得舅家有多亲近了,倒是温父待舅家的态度一如既往,仍是那样温和有礼的样子,逢年过节大小宴会来往一番,也不欠他们人情。
仔细一想,好像最初到京城的时候,温父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只是温浓那会儿还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温父从来不肯麻烦舅家做什么事。就连温渚想走武官之路也不曾托苏丞相去疏通,哪怕对苏丞相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方氏爱看戏,此次家宴也搭了个戏台子,请了顶有名的戏班过来。
筵席过了大半,温渚甚至已经离席,而台上还在咿咿呀呀。
温浓身边忽地罩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瞧,是苏雪和。
他轻声道,“表妹,我有话想和你说。”
温浓偏了偏头,“表哥,你往你的右后方瞧一眼,对,就是那里。”
苏雪和依言瞧去,只见原本看戏看得入神的方氏正看着他们这里,眼里藏着警惕不喜。
温浓笑,“表哥,如何?好瞧吗?”
苏雪和苦笑着回过头来,叹道,“表妹。”
“罢了,表哥要说什么?”
苏雪和在温浓身边的空席位上坐下来,而后缓缓开口,“表妹,上元节的灯会能否一起去?纵使……只是表兄妹,一起去灯会也很寻常吧?”
温浓想了想,说,“到时候我可能会和云荻郡主一块去。”
“可是她还没有邀约表妹。”苏雪和少见地执拗起来,“表妹也得循着先来后到吧。”
温浓犹豫,她就是觉得上元灯会总给人一种暧昧气氛,此时再和表哥一道去不合适。
苏雪和留意到温浓抿了抿唇角,暗叹一口气,而后假作轻松,“表妹还记得燕阳公主的那次诗会么?我的花枝可是给了表妹的。”
温浓自然记得,那次诗会上表哥将花枝给了她,谢嫣然的则是给了表哥,而后谢嫣然邀了表哥去踏青。
现在回想,竟发觉他们三人的局面早早地在那次诗会上便显现了出来。
温浓也没说不好,“表哥这枝花,用得可真晚。”
苏雪和闻言敛眸,那是因为他那时候根本预料不到,邀请表妹一道出门会变得这样困难。
当晚,温浓收到了太子的信件,便在回信上说,“今日表哥邀请我于上元节游逛灯会。允之哥哥预备何时回京?若是错过了上元节就太可惜了。”
……
上元节,京城三日无宵禁,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温浓被苏雪榕挽着胳膊走在街上,她的另一边则是苏雪和。
“雪梅呢?怎么没有来?”温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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