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府内掌事的紧跟着前去通报的小厮而来,他见着温绾绾蓦地一惊,忙低垂着头谦恭道:“府中的小厮不懂事,冒犯娘子了。”
温绾绾虽是惊奇掌事的态度,然她想着许是掌事眼利又聪慧,心上如何想得她自不会多管,面上的功夫做得好,她方才的那点郁郁也便散了大半,温声笑道:“无碍,是我贸然拜访,小厮谨慎些亦是应当的。”
掌事躬身引着她进了院子,应是做了私塾的缘故,这处院子在布局时并未有多讲究,倒是多了好些宽阔之地。温绾绾隐隐艳羡,还未曾走近几步,便听得一旁似有嬉戏之声。
“娘子的婢子亦在府中。”掌事解疑道。
温绾绾神色淡然,实则心下想着待回了府定要好好管束十五这心野的性子。
待走近了,她才发现这园中聚了好些个小萝卜头,叁两女童则围着十五送来的糕点,四五男童则放着风筝,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十五教她们围在一处,虽是不能动弹,然这脸上的笑意却是分外的洋溢。
温绾绾淡淡走近,十五见着人来,神色一怔,忙又微眯着眸子,讪讪道:“娘子怎来了?”围拢的稚童闻声侧望,院中立时静默了一瞬,俄而有个胆大的稚童指着温绾绾狐疑道:“是仙子娘娘么!囡囡说得仙子娘娘……”
温绾绾噗嗤轻笑,微弯下腰身,伸手取了袖中的帕子在那稚童唇角轻拭糕屑,逗趣道:“你怎晓得囡囡说得是我,不是旁人?”
稚童睁圆了双眸,忽而羞赧地低垂下头露出点微红的耳尖,低声嗡嗡,“囡囡说仙子娘娘就是仙子娘娘,只肖见了一回,便能晓得。”她虽说得凌乱,然温绾绾却懂了她言中之意。
她伸手握住稚童藕节般的手腕,温声道:“我不是什么仙子娘娘,我就住在隔壁府中。这些吃食可还喜欢?”稚童不好意思地颔首,随后温绾绾便又吩咐着十五再回府中做了不少吃食送过来。
因而,下午半晌的辰光,温绾绾便留在了私塾中通稚童玩乐。稚童本就玩乐天性,又见着温绾绾貌美温柔,不消一会儿便同她熟稔起来。гóúzんαIщú.óгɡ(rouzhaiwu.org)
久不见这府中的掌事和那高深莫测的私塾先生,温绾绾狐疑着问了回:“先生今日是不授课么?”稚童懒倚在她怀中,闻着她身上清爽的淡香,糯糯回道:“囡囡病了,先生送囡囡回家去了。”
“病了?”温绾绾颦眉微蹙,想着那日见到的小丫头活泛可爱的样子,面上不由忧心起来,“怎地病了?”
怀中的小丫鬟摇了摇头,软白的小手把玩着温绾绾腰间的禁步,佩玉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儿钻入耳畔。温绾绾忽而想起她应是忘了问上这府中的先生该是何人,既与囡囡亲近,又恰好在她隔壁租赁了院子,她很难不去想到那么一个人。
她心下骤然慌乱,哄着怀中的小丫头落了地。召了十五贴耳凑近,“你可有打听这府中的先生姓甚名谁?”十五躬着身,“这府中掌事与奴婢闲话时,曾言他们先生在此处教书多年,周遭的稚童皆喜爱先生,想是个不认识的人。”
温绾绾心口一松,长舒了口气,展颜笑道:“不认识便好。”
“殿下可要回府?”十五低声问道。
温绾绾垂眸瞥向抓着她罗裙一角的小丫头,想了想,忽而半蹲下身子指着一旁放风筝的小童子们,“要不要一起去放风筝?”
小丫头咬着唇,眨着猫眼似的眸仁,怯怯道:“想。”
温绾绾遂牵着小丫头,另取了只蝴蝶样式的风筝,择了个宽敞的地方。她微弯着腰身,双臂环着小丫头,将风筝的牵引线握在软白的掌心,依着小丫头不大稳健的步子,徐徐往身后撤。
也幸好今日天晴风盛,风筝不过助跑几下便缓缓飞了起来。小丫头雀跃地欢呼,双眸眨着亮光,唇边笑意泛泛。原本怯怯地声儿,忽而清脆迭起,咯咯笑着,“风筝飞了!飞得好高呀!我们在跑快些,是不是就更高了!”
温绾绾双眼微弯,环着小丫头兀自又向后撤了几步。她不曾注意,眼见着便要撞上身后的围墙,十五尚来不及呼唤,忽而有个矫健的身影一闪而过。
温绾绾不觉,生生撞上一堵软墙。一声闷哼低声压入耳侧,清冽的松香霎时盈入鼻尖。温绾绾身体陡然僵硬,身后的人手臂紧实,身体紧贴在她后背,那宽阔的胸膛,无一不彰显着是一个男人。
不过几息,又好似是过了许久。温绾绾头顶上蓦地传来低沉的笑声:“绾绾当心些。”
清润的嗓音缓缓传来,温绾绾耳尖一热,心底有一瞬间的颤抖,又很快风平浪静,她强撑着镇定地撤了身道:“多谢先生。”温彧却是没有松手,瞥着温绾绾发红的耳尖和一截细嫩的后颈。连日来教她躲着的燥郁,似是一瞬消匿。
男人的呼吸轻拂过后颈,薄唇寻着她的耳根轻触即离。温绾绾绷紧的身子也随之一颤,她轻咬着下唇,低呵道,“还不放了我!”
温彧温声笑了笑,环在温绾绾身上的手臂骤然一松。还不待人醒过神,他忙抓着她的臂膀,将她压在墙角。俯身轻压下来,薄唇瞬间攫取住紧抿的唇齿,慢条斯理地舔吮着柔软的唇瓣,丝毫也不急切,反是缠绵捻磨。
温绾绾蓦地睁圆了杏眼,满目错愕。温彧沉敛地覆在她唇上,清冽的香气温温柔柔的缠绕在二人相交的唇舌间,他由不得她半分拒绝,霸道又从容地叩开齿关。
温热的大掌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带着多日的思念缱绻,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卷起唇齿间那小巧温软躲闪的唇舌辗转勾缠。
温绾绾唇齿间的呼吸,几欲教他掠夺了个干净。艳红水润的唇瓣勾着丝线,圆睁的杏眸泛着薄雾,借着他臂弯力道勉力撑着酥软的身子,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