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渡劫引来的乌云,让这片环境显得有些阴暗,他龇起嘴巴露出来的白牙,显眼的都有些刺眼了。
是挑衅吧,是吧是吧?
一定是的。
如果不是挑衅,这群妖怪觉得他们能直接把叶升给生吞活剥了。
虽说现在已经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打还是不打?
这不是问题,根本打不过的情况下,只有逃跑这一个选择。
这会子叶升也恍然地反应过来,这片地儿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一个单纯的灵气充盈的地方,也许它还有着什么其他的含义。
可惜的是他没有考校的时间了。
只能一脸蛋疼的,拎着钟涣的衣领子就跑。
金丹期就算不借助灵器也可以御空飞行,钟涣本来还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下一秒就直接被扯住衣领子,勒得直翻白眼的飞出了这座山头。
那一瞬间窒息带来的力量外泄,让前来祭祀的所有妖怪都顿住了。
一瞬间,他们察觉到了那少年身躯泄露出来的庞大又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一大群妖怪顿时愣住了,也不再继续追杀叶升。
反而有几个打头的妖怪,顶着一张褶子满布,宛若菊花的脸说道,“是吾王的气息!”
“大长老为何能这般肯定?”一个相对年轻的妖怪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却转眼就被他旁边的一个大妖怪一脚踹中了后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连王都没有见过吗?”
年轻妖怪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扑地上啃一口土,站直了身体后怒气冲冲道,“明明你们也只见过王的画像,凭甚么全都觉得是王的气息?”
“因为王就在这里。”脸上布满褶子的大妖怪,面色严肃,瞳孔里透露着的是坚定不移的光芒,“他从来都未曾离开过,所有认真祭拜吾王的新生妖族都会获得他的庇护,那股气息只要能察觉到,便必然不会遗忘。”
没妖询问这个新生妖怪为什么同样察觉到气息却分辨不出来,就像是人类也有相信鬼神也有不相信的一样。
祭祀先祖究竟是求得安慰还是真正尊重,取决于参与其中的后人本身。
年轻妖怪不再说话,垂下了眼眸,心中却多有一些不服。
说到底不过是上万年前被推上王位的妖怪罢了!
和其他各族凭借着本身的能力厮杀后立于王位的诸王根本不同。
坐上王位的存在,难道不应该是能者居之吗?只不过是被其他人一同推崇才坐上了王位罢了,凭什么要求他们去尊重一个不知道睡了多少年的妖王,更何况还要一直将那个妖怪奉为王。
察觉到他情绪起伏变化的长老重重地磕了磕手里握着的建木木杖,肃穆的声音响起,“我不管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你要记住,尊重吾王,亦是尊重自己。”
如果没有数万年前的开化点拨,如今的妖族恐怕也只是拥有力量的野兽,而非有着能和人族和神族相提并论的传承。
至于另一头,被勒到翻白眼的钟涣在叶升终于将他放下来了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一点都没留情。
痛的少年直接抱着小腿嗷嗷叫了一阵。
“要死啊!”
“逃走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就非要拎着我的衣领?!”
叶升面色正经,“这不叫逃跑,这叫做战略性撤退。”
钟涣冷笑一声,“你说的好有道理。”所以他转手又给叶升一个痛得他眼泪汪汪的大栗子。
再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这家伙本质上是个坑货的事实。
偏偏对自己还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你打算做些什么?”钟涣简单的收拾了叶升一顿后,便把这件事情主动揭过。
叶升听完这话眼神闪了闪,最后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掌心,并不明显的指甲,还是把掌心抠出了几个月牙。
诚然,他早已经历了一世,拥有着成年人的阅历,可如今回到现在,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的父母尸体残破的在身边,叶升也是无法接受的。
再一次的报仇也是理所当然,无论怎样的世界,只要叶升的父母会死在魔道之主的手里,也就注定了他的人生第一个目标,绝对是报仇。
“金丹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与那魔道之主正面对抗。”
“可你这副样子看起来也并不像是想找地方继续安静呆着修炼。”
“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的目的地是一处秘境,一个能把人的实力全部都压制在筑基期的秘境。”
那个魔道之主会去的。
叶升仍旧记得自己前世在那处秘境与那魔道之主相遇时,自己的表现以及对方的表现。
他所有恨极的攻击,都被伽离郁随手挡下,而那魔道之主,又在秘境结束后,轻而易举的以碾压级的实力将叶升打至重伤,后者只能选择逃跑。
甚至还像是玩乐一般的追杀了叶升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永远和叶升保持着不远不近,却又始终能让他感觉到紧迫压力、痛苦与折磨的距离,这点几乎把叶升逼疯。
三个月的最后一天,叶升选择与伽离郁正面对抗,无论是生是死,他都可以接受。但这仿佛无穷无尽的折磨,却无法继续下去。可最终却发觉,伽离郁根本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