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撕逼大战,崔治是最终赢家。主战派爆出的大料,帝国全民关注,检方自然不敢含糊,经过一番调查,虽然有部分是污蔑,但也有爆料是真的,比如两人在兜揽的慈善工程中偷工减料,缩减预算,致人死亡事件。
这些事情被一一证实,要求两人下台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
公众们终于明白,原来这些年,这俩人压根就是佛口蛇心,表面上关心公益事业,为弱势群体奔走呼喊,其实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压根不在乎底层人民的死活,之前王后的人设立得有多高,现在被一把扯下就有多狼狈,多不堪!
墙倒众人推,在两人下台的呼声中,不少人也跟着踩上一脚,王后直到被检方带走,也不敢相信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竟然就让她多年经营的形象和事业毁于一旦!
她忽然想到了崔治。
那天崔治说:你们真的以为,我会放任你们伤害贺雪真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崔治在推波助澜?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曾经轻易被自己操控在股掌之中的孩子,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
夫妻两人直到案件审理结束,被关进监狱里劳动改造,仍是精神恍惚,如在梦中一般。
皇帝被关在男子监狱,成天搬运打磨矿石,从来没干过粗活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反差,没多久就疯了。
王后则被关押在女子监狱,她心里有一口气,非得见到崔治不可。
监狱与崔治联络,过了几天,崔治就出现在了探监室。
王后戴着镣铐,坐在崔治对面。
崔治眼神平静,对加诸于亲生母亲的劳苦折磨无动于衷:“听说你要见我。”
“我和你爸从庭审到进监狱,你一次也没来看过,现在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吗?”
“我很忙,正忙着登基大典呢。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王后暗自恼火,但她还存了一丝念头,想让崔治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就算是被放逐到疗养院,也比天天关在监狱里干活要好!
“那要恭喜你了,不过你别忘了,你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和你爸爸给你的。”
崔治嗤笑一声,他早就看穿了王后的小算盘:“你是想求我把你弄出去吧,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说话这么高高在上,你以为你还是王后吗?”
王后眼中怒意闪过。
“是了,你也是出身高贵,十八岁嫁到了皇宫,什么苦都没吃过,更别说低头求人了。可惜现在形势比人强啊。你要不要求我呢,高贵的王后?”
“崔治,我至少是你的母亲!”
崔治摇摇头:“不是什么人,都配当母亲的。我曾经希望,自己从来没到这个世上来过。”
他站起身:“既然你不愿意低头求我,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王后立刻叫住了他:“崔治!儿子!儿子!”
那声音沙哑悲怆,竟带上了几分撕心裂肺的哭腔。
崔治顿住身。
“救救我吧,儿子!妈妈求求你了!以前都是妈妈错了!”
崔治哼笑一声,终于听到这个母亲跟他低头认错,崔治的心里却已经没有什么快感了。
他带着几分凄凉,看向憔悴的王后,摇了摇头:“认错如果有用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地了。”
王后不明白他的意思,仍是在哭求:“儿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要我怎么弥补都可以!”
崔治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剥离了家族和婚姻带给你的一切,你的本身不堪一击,一文不名,你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监狱。
崔治没有说谎,他正在为登基大典做准备。
“就要做王后了,你开心吗?”他问贺雪真。
贺雪真摇头:“我要回黑曜石星了。”
兰鹤和赵议员都死了,半数议员在和皇室夫妻的互相攻讦中下台,崔治一时半会没有什么人可用,主战派剩下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狡猾的老狐狸,崔治担心他们会报复贺雪真,试图挽留他:“别回去了,好不好?就留在这里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贺雪真认真地看着他:“崔治,我的梦想,是遨游星际。”
崔治颓然,他无法留住贺雪真,因为贺雪真已经不属于他了。
但他也曾为自己放弃那个遨游星际的梦想,戴上他不喜欢的面具,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可直到失去,他才终于懂得,愿意为自己放弃梦想,困守于一方天地的那个贺雪真,有多么珍贵。
“但是——至少留下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吧?”
贺雪真犹豫了一下,打开光脑,看第一军团发来的归队期限:“我必须在周五之前回到黑曜石。你的登基大典,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
登基大典在周六。这天是个好天气,天晴得格外蓝。
崔治走过皇宫前的长廊,在所有参与者的见证下,步上皇位。
他身边的后位空空如也,崔治挺直脊背,盯着阶下众人探究的眼神,聆听受封。
有贺雪真陪伴他一起登基,固然是最完美的,但没有也无所谓。
毕竟这是他应得的。
他也曾一次又一次,让贺雪真一个人坐在各种活动席位上。那时的贺雪真,看着身侧空空的座位,顶着其他人看好戏的眼神,一定也如他此时一般苦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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