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贺雪真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但傅明霜暂时不想追究。他又摸出了手机。
尹司诚问道:“你在等朗欢的消息?”
“什么?”傅明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把手机扣在怀里:“不是。”
“自从上车,你已经看了手机不下十次了。”
傅明霜把手机放进口袋:“有点事而已。你说我们这次回去,会遇到贺雪真吗?”
尹司诚叹了口气,说:“江永怡你应该知道吧?我雇了私家侦探跟着她,才知道贺雪真的母亲葬在这儿,尾七还是江永怡来祭拜的,贺雪真没出现过。”
傅明霜沉吟,贺雪真究竟出了什么事,居然连母亲尾七这么重要的事都会缺席?
两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地方。助理要帮忙拎祭祀用品,尹司诚推开他们,跟傅明霜两人双手拎着,一行人往山上走。
尹司诚跟人打听,找到了贺母的坟头。那坟头看着很新,打理得很干净,两人把祭祀用品摆放好,刚点上香,一个中年妇女匆匆忙忙赶来,身后跟着两三个看热闹的同乡。
这中年妇女就是为贺雪真处理后事的阿姨。她不认识尹司诚,但一看见傅明霜,就脸色大变。傅明霜也隐约记得,以前跟贺雪真来这儿时,曾见过这个阿姨。
阿姨冲上来,拦着两个人:“你们想干什么?快走!”
尹司诚连忙解释:“这位大婶,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来祭拜一下贺雪真的妈妈,我是贺雪真的朋友,这位是他前夫。”
“不需要你们祭拜,走!都走!人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帮把手,死了倒来假惺惺的祭拜,真是虚伪!”
傅明霜问:“贺雪真在吗?我们在找他……”
不提贺雪真还好,一提贺雪真,阿姨脸色大变,情绪愈发激动:“别提那孩子!你们不配提他!”
“他怎么了?”尹司诚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找他很久了,求求你告诉我,他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他!”
阿姨摇摇头,想说话,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眼神仇视:“走!都走!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傅明霜同样焦虑不安,追问:“贺雪真在哪儿?他在这里吗?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同乡人赶上前来帮腔:“都让你们走了,别在这儿搅了死者的清静!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们叫人来了!”
尹司诚郁闷:“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
傅明霜按住他:“别起冲突,我们先下山吧。”
傅明霜下山,找到贺雪真的旧居,发现那房子也卖给别人了,看来为了给他妈妈治病,贺雪真已经散尽家财。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尹司诚眉眼阴沉得要滴水:“要不然那个大婶不会对我们有那么大敌意。”
傅明霜同样不安,他已经把贺雪真的微信置顶,但贺雪真一直没有消息。
他索性给贺雪真拨了过去,忐忑不安地等着,期待着下一秒电话就能被接通,贺雪真那带着些微冷淡的嗓音仍像以前那样“喂”一声,让他一直吊着的心能赶紧安定下来。
可他一直等到通话自动挂断,都没能听到贺雪真的声音。
“你呢?你给贺雪真打个电话试试。”傅明霜看向尹司诚。
“我打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手机关机了,微信也没回过。”
“再打个试试。打他手机。”
尹司诚依言又打了个电话,这次听到的终于不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而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手机号注销了。”尹司诚看着手机,皱眉:“他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回去查,就是把华亭市的地皮铲一遍,也要找到点蛛丝马迹。”
“道勤的尹司诚也在查贺雪真的事?”朗父表情凝重:“傅明霜那边,有郑友打点,能遮掩遮掩,可尹司诚那里,只怕瞒不住啊。”
朗清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朗母跟着说:“就是,贺雪真死了也快一个月了,他的身份证,也该拿到有关部门去注销了吧。这样一来,一查就知道了。”
朗欢有些不快:“都已经跟贺雪真离婚了,傅明霜还在这儿忙活什么啊!”
朗母责备他:“小欢啊,都说了让你把人看紧点,怎么你这男朋友,还有心思去想前夫的事啊?”
“这不能怪我,都是贺雪真人死了还要作妖……”
朗父一拍桌子,一锤定音:“咱们要打个时间差,赶紧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哪怕结了再离,也比两手空空要好!”
第二天,朗父就把傅明霜请到了家里来。
傅明霜神思不定,在饭桌上频频走神。他来之前,尹司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快有消息了,可他刚才给尹司诚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没接。
究竟是太忙了没时间接电话,还是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没心情接电话?
傅明霜给尹司诚发了个信息:查到什么了,告诉我。
尹司诚一直没回复,让他心神不宁,朗父看出来了,饭后亲自陪着他在家里转悠。
“我上了年纪,朗清订婚了,下个月初结婚,现在就剩下朗欢这孩子,还没个着落。”朗父叹气:“虽说他是我们收养的,但我们可是拿他当亲儿子养,这为人父母的,最想看到的,都是孩子能早日成家立业啊。两个孩子要是能同一天举行婚礼,倒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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