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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我是答应到年底给你们十两银子,可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就反悔了?用不用我去把族长和三叔公找来,看看到底是谁的错?”事关自己,曾荣没法再躲,只得出了灶房门。
    原来,曾荣和刘婆婆前脚刚出了镇里,王牙婆后脚就去了曾家村,添油加醋地把方才在镇里看到的情形告诉了田水兰。
    田水兰一听曾荣半个月才挣了不到二百文钱,离年底的十两银子委实差太远,偏曾荣不说把这钱存下,反而花了个精光,她哪里能坐住?
    这不明摆着吗?
    曾荣压根就没想真给家里挣银子,她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想着等那个姓欧阳的中了秀才好上门提亲,有了秀才的头衔,即便不给聘金,或者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她那个当家的就会巴不得把女儿嫁过去的。
    有了秀才老爷做女婿,她那个当家的还不得在村子里横着走?
    还有,曾富祥的亲事也会好办多了,甚至于曾贵祥的学费也会考虑酌情减免的,可这件事对她对她的孩子却一点好处也没有,因为有了秀才老爷做倚仗,她在曾家的话语权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可是差点把曾荣逼死的人,曾荣和那个姓欧阳的后生能轻饶了她?
    第二十一章 吓唬
    田水兰在家越琢磨越觉得自己上当了,怎么想这门亲事对她来说都不合算,所以她才想着来找曾荣闹一场,最好是能把这门亲事搅和黄了,然后再找个机会把曾荣卖了,不卖去勾栏,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总可以吧?
    再不济,还能拿找个丫头去换亲呢,实在不行,再托王婶子联系一下那个瞎了半只眼的猎户,正好家里长辈还都同意。
    这么着,田水兰才去地里把曾呈春直接拉了来,两人在快到书院时碰上了放学回家的曾贵祥,曾贵祥嫌这事丢人,本不赞成在书院闹,只是他劝不动田水兰。
    田水兰是巴不得在书院门口闹,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让族长或书院里的山长把曾荣撵回家,若是能让曾贵祥失了颜面也不肯念书了,那更趁了她的心。
    因而,田水兰一听曾荣说要请族长,她拍着巴掌赞成,她巴不得让族长来看到这一幕呢。
    曾荣一看这招不好使,赶紧换了个说辞,对曾呈春说道:“爹,你要不怕影响到二哥的前程和声誉,你就尽管让娘在这闹,我实话跟你们说了,我今儿是去镇里卖药材了,可我并没有瞎花一文钱,我这半个月跟刘婆婆学会了绣手帕,想着下雨天或闲暇时绣点手帕来攒钱,我也算过账,光靠着挖药材难以挣到十两银子。你们若是不信,问问刘婆婆就清楚了。”
    “大春啊,阿荣是个好孩子,跟我这半个月,确实天天发愁如何挣钱攒钱,这不眼看着这天连着下了几天雨不能上山没有进项,这才着急进镇去卖药材换点钱买了十条丝帕来绣,这么好的孩子,你还这么冤枉她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刘婆婆说了几句公道话。
    这会不比在镇里,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即便说错了也会惹来什么麻烦,最重要的是,大家不会把曾荣和她牵扯在一起,所以她也就敢开口说话了。
    “就是,爹,王牙婆那人是因为没挣到我这份佣金所以才对我怀恨在心,娘是因为没有拿到那十二两银子又失去我这么一个做事的人觉得吃亏了。爹,你可不能上了外人的当。你想想,你这么一闹,传了出去,二哥的名声是不是也毁了?”曾荣再次把矛头指向了曾贵祥。
    没办法,这会曾家就他分量重,而她又不想因为这些事情烦心,更不想因为这些影响到徐老夫人对她的看法。
    “哼,说的好听,那这布是做什么的?”田水兰手脚麻利地把曾荣晾晒在外面的这块细白棉布抢在手里了。
    “这是我拿来练习绣经文的,我听庙里的师傅说,有些香客来上供会找人绣经文,大户人家的经文一般是用绸缎绣,我第一次绣买不起绸缎就用细白棉布代替,一样也能有人用。”曾荣临时想到了一个说辞。
    “阿荣,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识字?”曾贵祥这才意识到这个妹妹不对劲了。
    之前是一棍子打下去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现在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这倒也就罢了,居然敢挑唆族长从家里搬出来,这会又说会绣花会写字了,还会绣经文,这还是他那个妹妹吗?
    “就这半个月学的,欧阳先生给我留了一套蒙学书,我学会了背,剩下的就是自己慢慢练,有不懂的再问问这里的先生,不过我先学会认的字是药材的名称。”曾荣说完进屋去把那三本书找来了,同时还把曾华这半个月练字的本子一并拿出来了。
    曾贵祥一看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刚要说什么,忽见曾荣冲他努努嘴,忙改口说道:“爹娘,我听说绣的经文能卖不少钱,你们不懂,就别跟着捣乱了。”
    “是啊,孩子他娘,你把这块布还给阿荣吧。”曾呈春见二儿子这么说了,忙跟着附和了。
    他倒是没完全信女儿的这番说辞,但他看明白了一点,女儿和那个欧阳先生的关系绝非一般,也就是说,他很快就有一个秀才老爷做女婿了。
    想通了这点,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女儿闹僵呢。
    “当家的,我下个月就该生了,不说大人,孩子总该给做一身新衣服吧?”田水兰早就相中了这块细白棉布,不想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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