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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有多讨厌她,偏她还假模假样每日缠着你教她功课,还不就是吃准了你好说话,也就你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她,连我也被撇在一旁。”阿梅嘟着嘴,显然仍觉委屈。
    “好了,你再这样子,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呢,难不成将来你去别处也要一直带着我?”曾荣拉着她的手撒了个娇,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阿梅是否快要离开绣作坊了。
    她总觉得刘安这个时候让阿梅绣生肖荷包肯定有特别的用意,就是不知道阿梅是否也清楚。
    “那当然了,你放心,只要我有这个本事,我肯定会带你离开这,但你要等着我一段时日。”阿梅说完,站住了,看着曾荣,咬着嘴唇,待说不说的。
    见此,曾荣也立住了,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安静且耐心地等着。
    “好吧,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是有离开尚工局的想法,只是能不能成还未必,这话你听了烂在心里就成,你放心,若果真成了,我不会丢下你的。”阿梅前后左右瞧了瞧,见近处无人,这才揽住了曾荣的肩,低声说道。
    曾荣一听,猜到应是有几分准信了,虽说这是预料中的结果,可她仍觉有些不舍,也有些失落,毕竟在绣作坊的这几个月两人是朝夕相处的,且阿梅对她也不是一般的维护,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好,我答应你,我等着你,只是你也记住一点,此事千万别操之过急,到一个新地方,你要做的是先站稳脚跟,保全自己。记住了,一定要先保全自己。”
    这是曾荣的真心话,她的确把阿梅当成自己的退路或是跳板,若说这宫里还能有谁让皇后真正敬畏或忌惮,恐怕非这位太后莫属了。
    阿梅见曾荣如此真心为她着想,心下大为感动,想起之前自己的私心,也想起自己对她的种种欺瞒和利用,又觉颇为羞愧。
    不过羞愧归羞愧,让她向曾荣认错赔礼却做不到,于是,她假装恶狠狠地捏着曾荣的小脸,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我一走,就傻呵呵地让人给骗了,尤其是那个绿荷,若我知道你和她交好了,小心我回头打你屁股。”
    “放心,我也不傻,我给她画那幅画也是有缘故的。你也知道,我和王家的过节不小,这次因为一件常服入了皇后的眼,难免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她那人素来喜欢掐尖要强,让她出出风头也好,省得大家都把目光放我身上。”曾荣拨开了阿梅的手,解释道。
    她知道,这是阿梅的心结,这个心结不解,只怕两人会因此生出嫌隙。
    果然,阿梅听了这话,顿时转“怒”为喜,指着曾荣的头戳了几下,“小笨蛋也不笨嘛,不早说,害我白白生了一晚上的气。”
    曾荣斜了她一眼,“你才笨呢,这都看不出来,又不肯相信我,我们两个什么交情,和她又是什么交情?”
    “好啊,你敢骂我?看我如何收拾你。”心结已解的阿梅也有心情和曾荣嬉闹了。
    曾荣倒是也配合,撒腿就跑,两人一前一后笑闹着进了工坊。
    腊月二十这天,曾荣把柳春苗交代的活都做完了,原本她没想提前交工的,怕柳春苗又给她派新活,可人在工坊,又不能闲着。
    于是,她找了几块各种颜色的缎面边角料,缝了一个水田荷包,这种水田衣、水田裙子曾荣记得上一世是十年后才流行起来的,好像是从南边传来的,因而,她这个荷包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这个荷包她想送给覃初雪,算是新年礼物吧,不管她是否算计过自己或者还将继续算计她,但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曾荣的确从她身上感知到一份亲人般的关怀。
    再有一个缘故,曾荣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已然识破她的用心,她想知道,接下来对方会怎么做。
    内心里,曾荣拒绝相信覃初雪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或许,她也有她的不得已,或许她对曾荣也不全然是利用,应该也有几分真心在。
    而这个答案,曾荣只能交给时间。
    说来也是巧,曾荣刚把这水田荷包做好,柳春苗就发现了,且一下就喜欢上了,说是很别致,连同皇贵妃的那几样绣品一并收上去了。
    这下曾荣可不敢再做什么水田荷包送覃初雪了,万一被那个皇贵妃撞上有人和她佩戴了一样的水田荷包,不定又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没办法,曾荣只得规规矩矩找了块大一点的边角料,打算做一只生肖荷包,正打算拿笔画羊时,阿梅在一旁捣乱,说是让曾荣也给她画一个生肖荷包,只不过她要兔子,因为她是属兔的。
    这话提醒了曾荣,好像覃初雪也是属兔的,不如也绣一只兔子好了,正好画兔子她更娴熟些。
    于是,曾荣很快提笔先给阿梅画了一只兔子,轮到她自己时,突然想到那日和覃初雪提到的“悲凉”二字,一时心血来潮,她画了两只兔子,她是想告诉她,就算日子再悲凉,生活再孤苦,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一件事能温暖到你,哪怕这种温暖是暂时的甚至是虚拟的,可心意是真实存在的。
    荷包做好这天,可巧是小年,阿梅被刘公公叫走了,曾荣不愿意一个人去餐厅,干脆拿着荷包往覃初雪家走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迷茫
    这是自腊八过后曾荣第一次登门,原本以为半个月过去,覃初雪的膝盖应该痊愈了,哪知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汤药味,曾荣心下一紧,也没顾上询问小翠,忙又掀了门帘进东边屋子,覃初雪依旧是坐在炕上,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背靠着墙面,后腰处垫了两床被褥,旁边的案几上放了一本半卷的书和一叠裁剪好的草纸以及一套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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