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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起曾荣之前看过的一个病案,十皇子百日时在坤宁宫宴请皇室人员,当晚皇上喝了几盏酒,留宿坤宁宫,半夜被梦魇惊醒,执意要回到乾宁宫,后来又连着几天被梦魇惊醒后枯坐到天明。
    如今又来一个被邪祟冲撞,保不齐会勾起皇上的心病。
    果然,王皇后这句“难不成坤宁宫里还会有什么邪祟?”一说完,皇上突然变了颜色。
    不过朱旭不愧是皇帝,很快就掩去了自己的情绪,关心起孩子的病情来。
    鹤发老者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抬头搜寻了一遍四周,说这屋子可能阴气太重,可以换间屋子或是找两个八字为纯阳之人进驻。
    另外,老者还建议让朱慎多接触些至亲男子,血亲越近越好,且日常伺候的近身之人最好也换成八字、命格比较齐全之人。
    “卢太医,你说的这些个法子也不能除去这个邪祟,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王皇后问。
    曾荣这才知道这位老人家姓卢,也是位太医,亏她还以为他是位修行的道士或高僧呢,哪有太医不好生看病,专说这些玄而又玄的空话?
    一开始,曾荣以为是有人想假借王皇后之手为难朱恒,可听到后面,又像是王皇后伙同这位卢太医做了个局,想把皇上套牢。
    朱慎能接触到的血亲最近的男子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这不就差明摆着让皇上没事常到坤宁宫坐坐呗。
    当然,还有其他几位皇子血亲也不远,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可皇宫之内,手足之情是最不牢靠的,不说人家肯不肯上门,就是王皇后也未必放心把自己儿子交给这几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这不,皇后问到了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位卢太医再次捋了捋自己的几根胡须,说道:“回皇后娘娘,请恕下官无能,下官只会治病,不会除祟,依下官拙见,皇后娘娘若想一劳永逸,不妨去寺庙请一位得道高僧来瞧瞧。”
    王皇后听了这话,看向了皇上,皇上沉吟片刻,看了眼常德子,常德子转身出去了。
    常德子一走,几位御医也跟着出屋,说是去外间商讨一下十皇子的药方,曾荣和崔元华也跟着出来了,两人见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干脆从坤宁宫里出来了。
    “崔姑姑,这位卢太医究竟是什么人?”曾荣问。
    看得出来,皇上和皇后都很信任也很尊重他,曾荣可没忘了,昨日皇上对刘院使是一口一个“老货”,随意得很,甚至还用脚去踹曾太医。
    “卢家世代为御医,这位卢太医历经三代帝王,专攻稚童病症,宫里的皇子公主没有不找过他看病的,直到十一年前受一次事件牵连,自责不已,这些年一直在家潜修,今儿也不知为何把他请来了。”
    曾荣一听十一年前,猜到这人准跟二皇子有关,心下更为疑惑,这人究竟是皇贵妃的人还是先皇后的人?王皇后把他找来,只是单纯地为朱慎看病吗?
    还有,他只提出要找一位得道高僧咨询,并未说出对方法号,可皇上似乎心里有数,不但他有数,就连他身边的太监常德子也有数,这位高僧究竟是谁呢?他又会提出什么样的法子来除祟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私心
    曾荣心里有太多的疑团,可崔元华只回答了她一点,邪祟一说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也有过皇子或公主中过邪,破解之法各有异同,有的是高僧做法,有的是另换居住之地,还有的是买一个和主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做伴,把邪祟引到那个孩子身上,也有的是用符咒镇压的,等等,不一而足。
    因着宫里已有多年没有中邪这一说,再加上十皇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中宫所出,也算是嫡皇子,所以崔元华提议把十皇子这次的病案也记载下来,以供后人查阅。
    曾荣虽不愿意蹚王皇后这场浑水,可崔元华决定的事情她也不能反驳。
    回到药典局后,曾荣本想翻阅一下之前的病案,想找到之前和除祟相关的病例,可不知为何,崔元华没有同意,说是太久远了。
    这个回答令曾荣起了疑心,她确实是带了几分私心想查查朱恒的病案,用崔元华的话说,朱恒当时也是嫡子,且还是嫡长子,他落井、双腿失去知觉这样的案例也特殊,理应也有记载的,为何不让看?
    为了不让崔元华察觉自己的这份私心,曾荣没再追问这事,规规矩矩地按照那位卢太医的描述写下这份病案,经崔元华检查后,方正式誊抄在卷宗上。
    忙完这件事,杜鹃把两人的晚饭送来了。
    饭毕,崔元华命曾荣把外边晒好的药材归类整理,她带着杜鹃去太医署,和他们沟通一下十皇子的后续治疗。
    因着簸箕里晾晒的药材是炮制好的,大部分曾荣不认识,她只能根据标签一样一样地认识并强记,然后找出之前的库存记录,一样一样地称重比对,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有缺失不足的,曾荣也如实记载。
    做完这件事后,天色见晚,曾荣本想抱着《百草图》回宿舍查阅今日所记药材的功效和适用病症,忽地想起一事,朱恒的那只荷包她带回来了,那几滴墨汁她还得想法补绣一个图案遮住,这件事也不能拖着。
    另外,她还想找郑姣打听一下,王皇后打算如何给十皇子除祟,这件事后续会是什么,会不会影响到朱恒。
    于是,她放弃了《百草图》,直接回了宿舍,见郑姣屋子里亮着灯,曾荣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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