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确实很感动,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嫁妆朱恒居然替她安排上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也就像上一世似的,简简单单地进门,因为朱恒也说了,他们的亲事想从简,让户部把银两省下来用到别处。
尽管皇上目前仍未点头同意,但他们两个却基本达成一致,却不成想,朱恒背着她居然做了这么多。
朱恒虽一直和钱镒几个说着话,目光却会时不时地锁住曾荣,这不,见曾荣这边动静不对,他唤了她一声,两眼却略带责备地射向钱浅。
钱浅忙举手示意,“表哥,真不关我的事情,阿荣是被你给打动了。”
“胡闹,怎么说话呢?”钱镒训了句女儿。
“舅舅,一家人无须太客套,我本就是阿浅的表哥。”朱恒一听不是钱浅惹曾荣生的气,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话虽如此,可该有的礼数不能废。”钱镒恭恭敬敬地说道。
朱恒能出现在钱家的施粥现场,意味着他接受他的提议,想通了些事情。
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主动放弃?
再则,就算他想放弃,可那些人放过他了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拼一下呢。
第五百零二章 堪为东床
这日上午,施粥结束后,朱恒带着曾荣回了钱府,正式拜见钱夫人。
钱夫人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和善,个子不高,偏胖,皮肤白净,快四十岁的人了,五官看起来仍很细致,嗓音柔柔的,可惜说的话曾荣大多听不懂。
不过对方的热情曾荣倒是感知到了,见到曾荣和自家女儿携手进门,没等人介绍,就上前拉着曾荣的手满口问好,一面问她多大年岁,哪里人氏,哪年进宫的,一面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从头到脚,一处也没落下。
曾荣今日是以女官身份和阿春一起陪朱恒出门的,故身上穿的是女官服饰,很普通的灰蓝色绸子棉袄,外罩一件深蓝色半臂,下身是一条深蓝色裙子,很老气的装扮。
好在天冷,曾荣披了件朱恒送她的斗篷,不过进门后
阿春替她解了下来,抱在怀里,正好露出里面的狐腋裘来,纯白的,不带一点杂质。
钱夫人也非以貌取人之辈,虽看出曾荣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值钱物件,倒也没有轻视之意,依旧拉着曾荣的手不停地夸她,说她气韵好,模样也好,五官也周正秀气,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云云。
当然,这些话都说钱浅在一旁帮着转述的,曾荣自己是听了个云里雾里。
据钱浅说,她母亲也曾在京城生活过几年,当年也会一点这边的官话,后来回南边后一直没机会说,也就逐渐忘了,不过听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曾荣一听,忙也夸上了对方,说她温婉和善,说她端庄大气,说她年轻漂亮,果然,对方听了见眉不见眼的,拉着曾荣的手不舍得松开。
谁知就在曾荣自己提出来要给对方行晚辈礼时,钱夫人却慌忙摇头,说是等过几个月,就该她向曾荣行礼了。
最后在曾荣的坚持下,对方只受了曾荣半礼,送了一对满绿的翡翠镯子给曾荣,细细小小的,正适合她的年龄。
一时见礼毕,钱夫人问起曾荣老家的成亲习俗,曾荣着实没有什么要求,对老家的习俗也不是很清楚,钱夫人一听,说起钱家的嫁女规格,嫁妆一百二十八抬,家具、衣料、首饰是大头,其余就是摆件、古董、字画什么的。
曾荣没等对方说完,先就摇起了头,这也太破费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嫁女也就这个排场,她一个人人皆知的农家女有必要打肿脸去充这个胖子?
“你不满意?”钱夫人故意曲解她,揶揄道。
“回夫人,阿荣不敢,阿荣也不配。”曾荣着实不知说什么好,只觉眼泪又在打转了。
“真是个傻丫头,下次可不许说这话,什么敢不敢的配不配的,你别忘了,你要嫁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当今的嫡皇长子,太后、皇上和二殿下都认可了你,谁敢轻视你就是跟皇家过不去,听话,以后把腰杆挺直了。”钱夫人一手拉着曾荣另一手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真让她挺直了。
对方的动作释放出来的善意曾荣先接收到了,这番话是等钱浅转换之后才听懂的。
“多谢夫人体恤,话虽如此,可曾荣是真不想让夫人破费,曾荣听闻年初钱家已捐出二十万两白银外加十万石粮食,这次秦川那边的旱灾,只怕钱家又没少出银子出粮食的,曾荣和二殿下商量好了,我们的婚礼从简。”曾荣只得搬出了朱恒的原话。
哪知钱夫人听了这话伸手在曾荣脑门上一戳,“真是个傻孩子,这就是二殿下的主意,他那是糊弄你呢,他跟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说要给你最好的排场。还有,这些银子也不是我们出,是二殿下出的,你放心,他富裕着呢。再不济,还有我们钱氏呢,你也别把我们看扁了,我跟你讲,这些年阿浅她爹和她叔叔没做别的,光打理钱氏的产业了。”
“这回你信了吧?我跟你讲,我表哥对你心重着呢,啧啧,还说要给你最好的排场,难怪当初表哥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你。”钱浅在一旁吃吃笑道,一边笑一边故意羞曾荣。
“咦,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看我如何收拾你。”曾荣这半日已和钱浅混熟了,上前就要去拧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