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他从篷布里爬出来时,江东正费力地托着朱恒往岸上送,因着朱恒的双腿借不上力,试了几次都爬不上来。
江西配合着江东把朱恒弄上岸后,江东本欲让江西先把朱恒带回去,他去帮忙救一下龙策,可一看江西的右腿渗出了不少血,只得自己爬上来,抱着朱恒赶紧回家。
江西留下来帮着拽了一把龙策,还帮着把龙策肚子里的水控出来,直到他的另一个随从回来了,龙策也睁开了眼睛,江西这才让小海子把他推回来。
“好好的马车怎么会冲到湖边来?”曾荣问。
她绝不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
正常马车肯定是走正路的。再有,今日之西湖到处都是人,这个时段就算有马车通过肯定也是走得非常慢。否则,冲撞了行人绝非小事,多少官员盯着呢。
“回主子,听闻是有小孩放炮惊到了马匹,不止一辆马车,好几辆马车在那横冲直撞的,落水之人约有二十余人,被马车冲撞或碾压的有上百人。哦,对了,那些马车和马匹据传是停在楼外楼那边的。”江西说道。
他回来得晚些,有些消息是从龙策的侍卫那听来的,有些是旁人讨论时他听了一耳,具体如何还不能妄下结论。
不过他倒是提了个建议,可以去向杭州知府打探,同时向他施加点压力,命他务必彻查此事。
可巧这时江东也换了身衣裳过来了,他是来向曾荣请罪的,没有照看好朱恒。
其实,那会他若警惕性高一点,他完全可以早点把朱恒推离岸边,或者说,他可以果断些把朱恒抱走,有江西护着,他肯定能把朱恒安全带回来。
“罢了,这也怪不上你,毕竟谁也想不到那马车能有这么大的冲力,居然能把帐篷掀翻了。这样吧,你带着江北出去一趟,看能否打探点什么消息来。再有,去见见杭州知府,让他务必彻查此事,看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曾荣听从了江西的提议。
江东点点头,转身去找江北。
两人刚一出门,正好碰上钱铎。
钱铎也是来这边观龙舟赛的,和那几大家族坐在一起,骚乱一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朱恒,他不清楚朱恒会不会去凑这场热闹,必须来看一眼才安心。
得知朱恒果真落水了,他进去看了眼朱恒,红着眼圈出来,又急匆匆地离开了,他想快点回去安排人查查这起骚乱背后的隐情。
好巧不巧的,钱铎刚一离开,龙策打发人来问候朱恒了,确切地说是来赔礼致歉的,说倘若不是他极力相邀,朱恒未必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龙策赔礼的诚意是奉上了三百年的人参和灵芝各一支。
看着小海子送来的两个盒子,曾荣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其一,龙策亲自登门相邀;其二,龙家的棚子正好在楼外楼斜对面;其三,龙策特地引诱朱恒站在边沿上;其四,龙策刚见过杜家夫妻;其五,龙策的刻意讨好;其六,偏偏所有这些都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曾荣正推敲龙策的种种可能时,小路子把门打开了,江南抱着朱恒出来了,曾荣命阿春跟过去,自己转身进了小偏屋,她有话要问陆琅,她想知道这次落水对朱恒的康复究竟有无影响。
“若说一点影响没有是不可能的,否则,对方不可能费心尽力地安排这场骚乱。”陆琅虽没有去过现场,可凭他多年的阅历,也知此事绝不简单。
同样的手段对方已经用过三次了,只不过之前那两次没有成功,这第三次总算成了。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土郎中能过问的,他只是一名大夫,只负责治病救人。
“可那位龙公子据说在水里时间比阿恒还长。还有,他吃进了不少水,当时是昏厥了,是江西帮着他控水并弄醒的他,这次落水,对他来说应该影响也不小吧?”曾荣问道。
她怀疑此事和龙策脱不了干系,但有一点她没法释疑,龙策也是个残疾人,他就带了两名随从,其中一名还打发去打探消息了,他凭什么笃定自己一定会得救?
毕竟马受惊引起的骚乱是不可控的,若是他的那名侍卫也被马车碾压,若是江东和江西自顾不暇,这结果恐怕就不太好玩了。
陆琅早就听朱恒和曾荣提过好几次龙策,也见过龙策两次,据他观察,龙策应该没有撒谎,他的双腿确实也是坏了多年,只不过他这些年一直没断了求医问药,故而恢复得比朱恒略强些。
这会见曾荣刻意问到龙策,陆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论理应该如此。不过若是处理得当,影响也不大。试想一下,普通人在水里游泳浸泡的时间可比他们两个长多了,不会有事的。”
曾荣一听这话,更是加深了自己的判断,正因为知晓影响不大,龙策才会想着陪朱恒一起遭罪,方便把自己摘出来。
曾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朱恒。
若说杜家那边关联的是王家,曾荣怀疑龙策就是皇贵妃童瑶这边的,同样也没想把朱恒置于死地。
“不,你错了,在水里时我感觉有人在极力拽我,想把我按下去。幸好,江东和我是同时落水的。”
据朱恒说,他掉下去的一开始是和轮椅一起往下沉,不过很快他就从轮椅中脱离出来了,他一脱离,轮椅是木头的,就会往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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