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送给你。”
白荼安抚性的拍了拍大老虎的脑袋,把红绳系到他的爪子上,因为后者虎掌太大,绳子都绷紧了不少。
穆风行这下子高兴了,低下头兴奋的嗅着月桂树皮的清香,还隐隐带着少年身上独属的香味。
最重要的是,少年的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他们戴着同样款式的情侣手绳了。
大老虎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之中,因而对白荼即将要离开的伤心都淡了几分。
他乖乖的趴在原地,把老婆剩下的糖葫芦都圈在两只爪子里,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目送着白荼离开。
穆风行知道,老婆一定还会来看他的。
他要做一只听话的、让老婆放心的大老虎。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难过啦。
白荼彻底离开之后,再也看不到背影的穆风行低下头,失落的耷拉着两只短短圆圆的耳朵。
他时不时地舔几下糖葫芦,尝起来都没有老婆在的时候那么甜了。
呜……
大老虎委屈的哼哼了几声,老婆才刚走,可是就已经好想老婆了。
但下一秒,他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在这一刻迸发,连两只耷拉下来的耳朵都忽的竖了起来。
穆风远来了。
穆风行摆出防备的姿态,警惕的盯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穆风远。
这个害得他沦落至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看样子,大哥日子过得还不错?”穆风远淡淡的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了那一堆被穆风行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糖葫芦上,嘴角扬起的笑容便立刻凝固住了。
他一下就明白,这是白荼来过。
还是自己买下来送给他的………
穆风远攥紧了手掌。
说话时语气也更加冷了几分:“还担心大哥一蹶不振,会撑不住呢。”
“吼!!!!”
穆风行厌恶他至极,更懒得听他说的这些废话,嘶吼着想把面前虚伪的男人撕成碎片。
然而这点威慑,对于如今的穆风远来说,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大哥脾气还是这么暴躁,”穆风远无奈的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是一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恐怕就再也没有医修愿意替你诊治,也没人敢再接近你吧?”
“真是可怜,从前的你多风光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而如今呢,人人都对你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上什么霉运。从天堂一夜之间跌落到地狱的滋味,想必,不怎么好受吧?”
穆风远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穆风行直想吐,他摆出了要进攻的姿势,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金黄色的兽瞳也目露凶光的盯着他,恨不能扑上前去将其撕得稀巴烂。
奈何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实在承载不了调用灵力的负荷,不过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便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更别说绵软无力的扑出去的那一下,简直是白白的给人看了笑话。
仅仅只是做了这么一点点事的穆风行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在忍受着疲惫和痛苦的同时,他仍旧维持着愤怒且仇恨的眼神,片刻不停地凝视着穆风远。仿佛下一刻,就会随时冲上去,哪怕拼尽一切,也要报仇雪恨。
穆风远满意的看着穆风行被自己刺激到的反应,为了更好的欣赏,甚至又走近了些。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才让他看清了这只废物老虎的爪子上戴着什么东西。
月桂树……红绳……
本就攥得死紧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一些,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指尖上,让锋利的指甲盖轻而易举的就刺进了柔软的掌心,留下四个带血的青紫月牙。
毋庸置疑,穆风远在这一刻是极端愤怒的。
他对自己白天的自作多情感到耻辱和愤恨,甚至想质问送给自己红绳的白荼,原来你对我,和对其他人,本质上根本就没有区别,是吗?
或者说,在他心里代表着伴侣意义的礼物,实际上在白荼眼里,不过就是个随手一送的、压根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穆风远甚至冷笑出声,眉眼间都是嘲讽的笑意,还说什么羞辱穆风行,到了现在,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即便白荼瞒着所有人,哪怕是连自己都瞒着,悄悄地来探望穆风行,哪又如何?别忘了,穆风行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没有任何修为、连人形都保持不了的废物,白原根本就不可能再继续承认他们之间的婚约。
所以无论白荼是出于什么目的对穆风行这么好,还偷偷的来看他,他们两个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而自己却还有无数可能。
思及此,穆风远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松开了握成拳的手指,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语气缱绻流连:“对了,都忘记告诉大哥,我已经见过嫂子了。”
“他真漂亮……声音也很好听。我很喜欢他。”
“吼!吼!!!!”
穆风行本就已经快要爆表的怒意再次升级到一个全新的阈值,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仇恨,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血液、每一寸筋脉中都叫嚣着,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换成其他人,就算穆风行已经失去了修为,也不可能对一头想要殊死一搏的猛兽完全无动于衷,但穆风远却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继续用言语刺激着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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