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殷神情冷漠地瞥了一眼笑得很是不好意思的乌克索,轻哼一声,步履不停走进了清风楼。
“这位公子,您想来点什么啊?本店茶品点心乃是京都一绝啊。”小二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殷勤地想把扶殷引到一楼旁座。
“不必劳烦,我同赵五少爷有约,劳烦带路。”扶殷语气平淡,扫了一眼小二更加谄媚的笑容,不声不响抬步上楼。
“公子,这便是赵五公子定下的雅间,您请。”说着便推开了门。
刚刚还在闲谈的二人瞬间止住话头,都抬眸看向了来人。
扶殷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窗边,刚刚他还叫乌克索去查的秦清孟,内心有些不为人知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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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清孟也是呼吸一窒,他几不可闻地咽了下口水,微抬起了下巴,而后立刻放稳了呼吸,同身侧的五皇子赵庭珂一起站起了身。
“二殿下大安。”赵庭珂似是与扶殷比较熟悉,仅是抱了抱拳便笑着走近了扶殷。
扶殷点了点头,同赵庭珂握了下手,撞了下胸口,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站在一旁大大方方看向他的秦清孟。
“多年不见,二殿下还是如此......孔武有力。”赵庭珂摸了摸自己被撞得有点疼的胸口,无奈道。接着便侧首向秦清孟示意了一下,转头向扶殷继续道:
“这位是我刚刚认识的卓雅楼的秦清孟公子,这位小秦公子文采颇佳,策论很是有趣,琴棋书画也很是精妙,我对他一见如故,差点忘了我和二殿下的约定。小秦公子,这位是二殿下扶殷。”赵庭珂乐呵呵地互相介绍了一下二人,说罢便左看右看期待他们对话。
“二殿下大安。五公子,清孟身份低微,只是一介奴籍,当不起五公子一句一见如故。既然五公子与贵客有约,清孟也就不叨扰了。”
秦清孟心道幸好他刚才及时止了话头,没露出他本来的音色。心知虽然扶殷看不出自己的身份,但一查就知,而自己如今的身份颇为达官贵人所不齿,五皇子性情舒达不计较,但扶殷他却看不透,早早告辞才是。
“小秦公子,你这是哪里话,何必自污身份,我观你刚才的策论就极为优秀......”
“我乃烈族二郎,扶殷,也是烈族的将军。”扶殷忽地打断了五皇子的声音,看向一旁的秦清孟,认认真真说道。
世间众生,谁都有难以说出口的过往与经历,这位秦公子举止有度不轻佻暧昧,说话声音也清越温和,咬字也带有些特别的韵味。扶殷相信赵庭珂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秦清孟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来‘扶殷’这两个字在哪里看过,是原身幼时在父亲书房书案之上偶然瞥见的一行小字,那本书正是各国重要人物的集录,那年恰逢苏州桂花盛景,皇帝邀请各国亲贵来赏,而扶殷正是写在首页第一位的位置,后面跟着写的是——
‘战神将军,烈族二殿下。’
他曾问过父亲烈族是什么,父亲很是惶恐地小声解释道:
“烈族乃是第一大国,我赵国同其他数个小国都是烈族的藩属国罢了,此次赏花,皇上哪里敢请烈族首领王后和族少主,只能请请小殿下罢了。”
原身当时还似懂非懂,后来也将其遗忘在记忆的长河里。
而秦清孟猛地吓出一身冷汗,这人的地位别说与他,就是连赵国皇帝也比不上。
此时百转心思也不过几秒钟罢了,秦清孟纠结一瞬,准备给这位大佬磕个响头,行个大礼。
就当给长辈拜个早年吧。秦清孟兀自想着,虽然他在现世里压根没长辈。
可还没等他膝盖软下来,扶殷便快速抓住了他的左手臂,摇了摇头,一双深邃的大眼看向他示意不必多礼。
秦清孟点了点头,转身的一瞬间狠狠皱了下眉头。
大佬刚刚非常正好地捏了一下他昨天才受伤、还在隐隐作痛的左小臂,虽说大佬手劲不大,但原身体质特殊,这伤口不深却渗血厉害,幸亏他今天穿了墨绿色的衣裳血迹不明显,要真选了那身湖绿,怕是大佬抽手的瞬间血迹就会透出来。
秦清孟咬了咬唇,没什么表情的落座,将左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习惯伤口再度撕裂的疼痛。
“二殿下,今日邀你前来实是为了将此物物归原主。”五皇子赵庭珂说着冲二人笑了笑,唤了小厮进来。
只见那小厮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呈给了赵庭珂,便忙不迭地走了下去。
“这是?”扶殷放下茶杯,没什么兴趣地问了一句,他此时的关注点全在一旁右手撑着脸颊向外看去的秦清孟身上。
扶殷倒不是没怀疑过秦清孟就是昨天晚上的‘卿’,但他一方面不相信人与人的缘分会这么奇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清是只狐妖,眉目狭长,除了气质不太出众面容似乎也很是平庸,而这位秦清孟公子,五官俊美,眉眼是不同清的圆形眼,气质也是极为出众,嗓音也和清不大相同。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试探性捏了一下秦清孟的手臂,没看见他有什么异样痛楚。
可真确定了不是,扶殷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却一时又没琢磨出来到底是哪不是滋味,于是就不加收敛的直直盯着人家看,自己还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呃,就是二殿下在五年前曾遗失在皇城里的一把匕首。”赵庭珂倒是没想那么多,他顶多是觉得二殿下直勾勾盯着人家有些不大好,于是很自觉地将活跃气氛的重任承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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