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孟眨了眨有些无神的双眼,半晌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伸手扛起了这个人。
把这个人勉强扶靠在树边,秦清孟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只能摸摸索索抓住了这个人的手腕,中途还不小心摸了好几下这人的胸肌。
哎呀罪过罪过,不过这人身材还不错。秦清孟在心里默念。
把了把脉,秦清孟只能勉强判断这个人好像不太健康,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
“哎。”不该太信任自己,秦清孟掏出小瓶子,慢慢摸出两粒丹药,在又一阵摸索中,扒着人家嘴皮塞进男子嘴里,然后毫不怜惜地照着男子喉间一个穴位一敲,男子便一个吞咽,把药咽了进去。
秦清孟又顺手摸了摸这男子的手,他双手都没有老茧,似乎不是使武器的老手......
秦清孟轻轻摩挲着,而后拉着着男子的右手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这男子的手间有很浓重的草药味,可能是个大夫。秦清孟将男子的手放下,便起身朝一边挪了挪。
秦清孟抱着追云,期待这个受伤的大夫可以快些变好,看在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然后再帮自己治治伤。
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而他的包袱也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能饿着肚子委委屈屈缩在一边,秦清孟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
第二天,秦清孟在一片山野鸟鸣声中苏醒,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睛好像更不舒服了,昨天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光斑,今天却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秦清孟抬手想要摸一下眼睛,却发现原本密密麻麻布满伤口的右手被人用缎子完善的包扎好了,秦清孟虚虚握了握右手,感受了下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些迟疑地握紧了追云。
“你醒了啊,多谢公子救了在下。”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是很干净很舒服的声音,秦清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慢慢靠着身后的石壁站了起来,男子似乎想扶一下他,上前了两步。
“公子,在下,好像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字,公子可以喊我夙央。在下看公子受伤这般严重,在下又似乎学过一点医术,所以就草草帮公子包扎了一下,望公子不要在意在下的唐突。”男子走近了秦清孟,带来阵清新的草木香。
秦清孟感受到男子的热情,想着原身的性格,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回答道:
“在下萧墨,举手之劳,多谢你帮我包扎伤口。”
夙央清笑了声,扶着秦清孟坐在了一个用干草铺成的垫子上,温声细语地问道:
“萧公子可否让我把把脉?我观你似乎面色不佳,似有中毒之相。”
秦清孟点了点头,这位名唤夙央的男子很有礼貌,知晓习武之人都对脉门很重要,也没有贸然伸手。
夙央将手搭在秦清孟的手腕上,凝眉细细探查了一番。
“萧公子,可否让在下再看看你其他伤处?”
“请便。”
夙央便皱着眉,动作和缓地按了按他的胸口肋下,又凑近秦清孟,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眼睛。
秦清孟感受到了夙央有些过于直白的眼神,对于半盲的他,嗅觉和听力都无限放大,他鼻间的草木香和夙央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声,都让他有些分心。
夙央看着眼前人清俊的面庞,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显得有些无神又无辜。
在他的注视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萧公子,你的肋骨有两处断裂,右臂的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毒素好像都聚在了公子你的眼睛上,现在你是不是还能看见些光亮?”
夙央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秦清孟的眼角。
秦清孟微微一偏头,避开了夙央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夙央快速移开了手,握了握拳道:“你的眼睛要是医治得当,半年时间恢复应该没有问题,所需药物也大多寻常,在下就可以帮公子找齐。”
秦清孟闻言皱了皱眉,半年时间有点太长了些,若是边去长安边治疗,可能会省些时间。
夙央看出来面前这人似有事情要做,他目光移向了秦清孟手握的追云剑,由于记忆丧失,他看不出这剑的好坏,也无法确定下来这位名叫萧墨的青年的身份,只能大概确定出这清俊的青年似乎武艺高强,剑术非凡。
“可是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在下正好丧失记忆,也想不起什么事情,不知萧公子能不能收留在下一阵?”
秦清孟正有此意!但他也不露声色,只是假意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夙央都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但是没想到秦清孟答应了,不由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幸好秦清孟现在看不见什么,若是看到夙央这副样子,定然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二人又在树林休整两日,秦清孟眼前已经全黑,为防止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他草草扯了块衣襟当作挡眼的布带,又把追云仔仔细细的包好背在身后,假装自己只是个可怜的眼盲之人。
夙央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在秦清孟给自己做伪装的时候进行一些简单的协助,而后更是给他寻了个长短合适的树枝当作他的拐杖。
秦清孟时刻遵守萧墨的人设,认认真真跟夙央道了谢。
夙央此人也很是不见外的温声应道:“萧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啊,你这么帮我,我自然也要好好报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