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可以试试用醉碟花瓣调色,看能不能染出香槟色的缎子来。
“能得姑娘赏识可是她的大造化了。”香榧喜气道:“我这就给杏黄说去,让她来给姑娘磕头。”
季萦笑道:“明日再叫她们母女一同来吧,我还有事嘱咐她们呢。”
香榧笑着应了“是”。
..................
越到年跟前,府里的气氛也越发热闹起来。
这几日,宋家各个庄子上的管事都到府里送了租子和年礼来。陈氏越发忙的脚不沾地。因着明年开春她们就要回京,这边的产业都要早做安排,收益不好的庄子铺子要趁早找了买家卖掉,收益好的也要安排了可信的人留下打理。
不同于陈氏的忙碌,季萦这些时日过的很是悠闲,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偶尔也去缀锦院里看看她大嫂,其余时间便窝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做功课。虽之前的夫子已经辞馆了,但她还是将学里放假时布置的功课完成了,不懂的还去请教了她大哥。
这日季萦正和香芸两个在书房里调配香料,香榧进来禀告:“姑娘,韩妈妈来了。”
季萦心里一动,忙道:“让她进来。”
算算日子,自她那日见了杏黄与韩妈妈,吩咐她们试染香槟色的锦缎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香榧应声而去,再进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身穿湛蓝色棉布衣裳的妇人,正是韩妈妈。
韩妈妈进门见了季萦纳头就拜。
“奴婢给姑娘请安。”
季萦失笑,示意香榧扶她起来。
“妈妈也太实诚了。”香榧笑道:“咱们姑娘年纪小,可受不了这样的大礼。”
“是奴婢的不是,实在是见了姑娘这样的尊贵人儿,心里敬的很。”韩妈妈紧张的额上见了汗。
季萦知道她的拘束,也不难为她,直接问道:“妈妈今日来,可是上次的事有结果了?”
韩妈妈拘谨道:“回姑娘的话,您给奴婢的染料实在是好,只试了三四次便成色了,染出的缎子真真是好看。奴婢活了这么些年,竟是从未见这样的色彩。”说到最后眼神里透出无限的光彩。
看来她是真喜欢做这个。
季萦微微一笑:“妈妈染的料子可带来了?”
韩妈妈忙将手里的匣子递到香榧手里。
季萦就着香榧的手看了,是一块一尺见方的古香缎,颜色正是她前世见过的香槟金属色。
她赞赏的点点头:“染的确实不错,很是素净雅致。不过若是颜色再深些,就更好看了。”她更喜欢香槟玫瑰的颜色,有种傲立于世间的淡然和低调雅致的内敛。
韩妈妈赞同的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只是上次您给的染料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个无妨。”季萦笑着道。“待会儿让香榧给你送去。”
这染料其实就是醉碟花花瓣,原样拿出来季萦怕惹人注意,因此吩咐了香榧将其碾碎成沫再给韩妈妈送去。
看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
“带上这缎子,咱们去娘那里?”
季萦换了出门的衣裳,就带着香榧往世安院里去。
她到时,陈氏刚处理完了内宅事物,正在小憩。她轻手轻脚进入内室,陈氏还是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看到是季萦,笑着道:“今儿个怎么过来了?”
“我来陪阿娘用饭?”季萦亲热的挨着陈氏坐在榻上。看到她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阿娘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了。”
陈氏欣慰道:“萦姐儿别担心,过了这个月也就好了。”
季萦勉强点点头。“刚刚我来时看到吴妈妈送了个嬷嬷出去,我怎么没见过?”
陈氏笑着道:“那是范嬷嬷,原是你父亲的乳母,后来他家大哥儿出息了就跟着出府了。等你父亲调至西北时,他们一家子就追随着到了西北。你父亲感念他们的忠心,便让他家大哥儿做了靠山村庄子里的管事。”
季萦点点头:“原来是她家!”
之前她和柏氏一起管家时就发现这靠山村的庄子如今是她们府上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不仅各种农作物产量不低,每年还有许多野味,毛皮的产出。尤其是毛皮,除了给府里女眷裁衣裳外,大多都是交易了出去的,收入着实不低。因此季萦估摸着,他们家就算回京,这靠山村的庄子还是要留下的。
心里这样想着,果然就听陈氏道:“你父亲安排了让范家二子跟咱们一同回京,范管事还是留下打理庄子。范嬷嬷今日进府就是给她家大房的小孙女求恩典的。想让那丫头跟在你大嫂身边学些眉高眼低。”
“怎么想去大嫂那里?以她们家的资历,来正院不也是轻而易举?”季萦疑惑道。若是进了世安院,这出身岂不是更高了么?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呢。”陈氏笑的意味深长。
见女儿还是一脸的懵懂,就慢慢教她:“正因为我这院里是咱们府上最好的去处,全府里稍有些体面的人家都想着送了女儿进来,所以这里反而成了最难进的地方。以范嬷嬷的为人自然不会送了自家孙女来正院当差。一是范家虽得你父亲看中,可她们家的根基在府外,府中反而并不得意;二是能在正院里当差的,哪个不是浑身长满了心眼子。她们家那丫头我见了,应该在家里养的娇,性子腼腆的很,若贸然送进正院,只怕不是福反而会惹了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