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继续道:“听说是王妃不许你们近前去的,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
真宁县主的脸色再次羞红,但她还是咬牙道:“即便大嫂不喜母亲,但你这样肆意苛待母亲,难道不怕传出去么?”
“呵!县主还请慎言!虽然王妃对我颇有微词,但我对王妃可没有半点不恭之心,一听王妃染病,我可是立即就赶回来了,不像县主非得太妃派人去请才来。还请县主不要以己度人才是。”季萦反唇相讥道,“再说王妃的院子虽被隔离了,但一应饮食可没有亏待她,甚至还请了太医日日守在一旁为她看诊开方。县主嘴里的苛待,不知从何说起?”
“即便如此,你为何要下令禁足了母亲院里伺候的人?”真宁县主不依不饶道。
“自然是为了不让时疫在王府里扩散。县主难道没有一点医学常识么?”季萦气极反笑,“即便王妃不在乎会不会传染了我这个世子妃,可也得顾及着太妃的安危吧!”
“可是………”
看真宁县主还想说什么,季萦不耐与她纠缠,只冷声道:“县主既不想伺候病中的母亲,就请待在屋子里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在我处理王府家事的时候指手画脚。王府内务,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你………”真宁县主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闻言不禁勃然大怒。可惜季萦却理也不理她,指挥着身后的婆子抬了煮好的紫草水,转身走了。
看着王府里剩下主子以及下人,一人喝了一碗紫草水,季萦才放下提着的心。
暂时确定王府再不会出现被传染的现象,她才有心思打听外面的情况。
首要的是打听京郊大营里齐灏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军中消息封锁严谨,寻常打听不到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军营中被传染发病的士兵比百姓们还多。
这倒是!士兵们都是聚集在一起的,相互之间自然容易传染。
季萦面色有些凝重,正想着是不是再派人出去一趟时,陈妈妈就来禀报说宋府来人了。不知怎地,季萦心里就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宋府来的是宋子服。见了他,季萦忙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子服此时面色苍白,眼神里泛着红血丝,一听到季萦问话就道:“妹妹,爹爹感染了时疫,昨晚被送回家中时高烧不退,今早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怎么会?”季萦心神大惊,不敢置信道:“爹爹怎么会被传染的?”明明家里的人都是用过紫草水的。
宋子服愁眉苦脸的解释道:“户部有位大人得了时疫,一直没有发现,这几日爹爹与他接触的频繁,所以才………”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
季萦勉强稳了稳心神,安抚着宋子服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给太妃禀报一声,随你回去。”
宋子服却叫住她道:“妹妹,我来时祖母说家里的郎中不顶用,看能不能找个太医给父亲看诊。还让我给你带话,说肃王妃也在病中,妹妹是出嫁女,理当先顾好夫家的事情。咱们家,有母亲还有四哥四嫂,一定会照顾好爹的。”
如此,季萦只得按下想要立即回去的心思,带着宋子服一道去了太妃处。
太妃听到宋修远被传染了时疫,也十分忧心,二话不说就打发了为自己看诊的秦太医去宋家。太医院里的太医如今都被圣上下令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都忙疯了。若不是太妃这样的老资历,哪里能请得到人。
季萦忙感激的道谢。带着宋子服回了清园,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人,取出了个不引人注意的黑漆小匣子递给他,道:“回去跟阿娘说将这匣子里的药草熬成水,给爹爹服下。记得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
“妹妹,这是什么药草?”宋子服疑惑的问道。
“能够治愈时疫的药材。”季萦坚声道。
“什么?”宋子服瞬间失声,半晌才惊疑不定的道:“不是说太医院还没有研究出方子么?”
季萦不准备解释更多,只含糊道:“这是我偶尔得到的药草,能愈百病。世间独此一份,千万小心别让其他人知道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知道。”
宋子服最终还是小心的捂着怀中的药匣子,与秦太医一起回了宋府。季萦送走他们后,怔怔的坐在榻上半晌,直到杏林进来与她禀报事情,她才回过了神来。
杏林担忧的看了季萦一眼,才道:“世子妃,刚才王爷回府了,这会儿正在太妃处呢。您是不是要过去一趟?”
想到至今还没有消息的齐灏,季萦忙整了整衣裳往荣寿堂去。
…………
宋府。
陈氏这会子已经哭红了眼。宋修远自被送回府中就昏迷不醒,府里的大夫虽开了方子,却好似没什么用处。
老太太担忧病中的儿子和在屋里伺候的儿媳,带着人来看了几回,都被大太太和三太太劝回去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若被传染了可怎么是好。
被派到肃王府请太医的宋子服迟迟不回来,大家等的焦急不已,只能一遍遍的催人去门口看看。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还带着秦太医一起。老太太见了不由精神大震,忙请人进去给宋修远诊脉。
宋子服见到老太太时,犹豫了一瞬。想起妹妹说过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他到底还是等秦太医为宋修远诊了脉开了方子,把人送走后,才背着人将怀里的匣子交给了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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