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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谁也没发现,秋和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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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二刻,薛元清准时造访广阳宫的正院。万寿节后,这已成了例。
    侍奉柳舒圆的宫女们从喜上眉梢到见怪不怪,只用了几天时间。伺候完晚膳,她们见主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寝殿,相视一眼后默契地出了正院房门。在外面等着
    偌大寝殿,只有空空两人。柳舒圆坐在床边,瞥见后面那男人眉目间的猴急,对接下来的事心知肚明。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连数日的欢/好到底使两人关系亲昵了不少。
    柳舒圆挑在此时开口,自然是有几分把握薛元清会听进去。
    “听宫人说,秋狩将要来了?”她卸下外袍,状似不经意问道。
    薛元清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把她半个身子揽过:“你听哪个宫人说的?”
    “自然是广阳宫的宫女们了,我带来的丫头们可没那种手眼通天的本事。”
    她随口回了一句,本想引出“秋狩”这桩正事,薛元清却和“丫头”二字杠上了般:“但是瞧着都是乖巧又忠心的。”
    柳舒圆听了这话,心中隐隐发毛,暗道许是自己想多了。
    秋和姿色庸常,又从不和这男的私下接触,应当不会引起他注意才是。
    薛元清自不会和妻子就寝前夕说这等扫兴之语。但讨丫头的主意已然敲定,他自觉有求于人,对柳舒圆态度就不自觉带出三分讨好。
    “你还是第一次去秋狩吧,到时我带你去围场游览一番,打几头鹿和狐狸,剥皮下来。”他说。
    “多谢殿下。”柳舒圆作受用状,缓缓点头,又想到什么般轻蹙眉头:“只是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人……”
    薛元清暗道女子果然都是胆小如鼠的,不自觉挺了挺胸:“我自然不怕。西山行宫防卫森严,皇父去了那么多次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夫人大可放心。你若是担心,就多叫几个禁军身边保护着。”
    柳舒圆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难怪他有当贵妃的娘帮衬,这么多年还是与二弟相抗颃颉。
    这么多年,母子俩从未想过在秋狩中下手?
    不过,倒正方便了她出主意。
    “行宫处自然森严,宵小之辈不敢作祟。可是荒郊野岭的,这就不一定了……”她继续试探。
    薛元清不解其意,对这些隐含不详之语有几分不快,摆手道:“究竟如何你一去了就知!再说,荒凉之处多生虎豹豺狼之类的猛禽,呈到皇父面前又是大功一件。”
    他欲解中衣,成一段好事。
    柳舒圆忙拦住那作乱的手:“您自然吉人天相,可是二弟那处……”
    “二弟?”薛元清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在说谁:“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若是二弟野外碰到了什么猛禽,一个不慎……这荒郊野外的,死无对证……”
    到了最后,暗示的语气浓厚至极,几乎要把话题挑明了说。
    薛元清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抱着怀中娇躯接着方才的动作。
    但是柳舒圆分明能看见,他的眼中渗出了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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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宫之中,看似碧瓦红砖、气派森严,实则没有哪块砖是不透风的。
    宫女内侍们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只有这点消遣,自然热衷于当耳报神。尤其是两位新妇入宫后,更是惹出大小风波不断,更丰富了他们嚼舌根的素材。
    自然,广阳宫中风吹草动,顷刻间阖宫都知道了。
    皇长子日日宿在皇子妃的正院中,一时伉俪情深,风头竟然隐隐压过长信宫一头。
    是日黄昏时分,虞莞正听着白茱的禀报,待白茱学舌到这里时,她忍不住一笑。
    白茱见她陡然绽颜,不解其意:“这些风言,您不下令整治一番么?”
    上一回风传谣言一事她犹自历历在目,若非殿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虞莞思索片刻:“长信宫中约束好就是,至于其他宫中,不必多给他们目光。”
    宫中最多的还是后妃宫中人,她不知水深贸然插手,只会惹一身腥。
    至于什么伉俪情深的名头,她才不和广阳宫那两位争。
    只可惜她自己不想争,却有人催着她争。
    守在门外的小宫女前来禀报:“含舒嬷嬷在外求见皇子妃。”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又来了。
    饶是白茱不知内情,仍是为含舒嬷嬷这段时日的反常震动——她们做宫女的自然希望两位主子感情越来越好。
    可是,也没有含舒嬷嬷这般执着啊……
    虞莞就更心虚了,毕竟含舒是少数知她与薛晏清底细之人。她心道,恐怕嬷嬷也听到了广阳宫那边的消息,特意前来当说客的。
    她当机立断,一边命小宫女领嬷嬷进来,一边朝白茱使了一个眼色。
    白茱心领神会,立刻告退。
    含舒风风火火地进门,与白茱擦肩而过。虞莞喊她坐下,又命宫女为她斟茶。
    随后就一言不发、专心听训的姿态。
    含舒嬷嬷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皇子妃不爱听这些,她心知肚明。但太后有命在先,不得不从。
    “广阳宫的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
    虞莞乖巧点头,不时附和一句。只是多少话进了耳朵还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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