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薛晏清此刻知道,虞莞从旁人处得了消息不顾一切要来找他,他定然冒着野兽的虎视眈眈也要折回。
命运总是这样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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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劝了三遭,虞莞却不肯松口,铁了心要去围场。
最后,望着白芍为难踌躇的神色,她说道:“此刻拖延一分,殿下就多一分的危险。”
猎场中猛兽环伺,深山里更不知会遇到何等危险,虞莞要去闯围场,白芍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我身边有禁军跟着,不用担心。”虞莞见白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反而轻声安慰道。
好奇怪,一听说薛晏清遇刺,她就想着要去找他。直到白芍一劝,她才想到有还可以不去的可能。
但是这劝阻没让她动摇分毫,一颗心反而更加坚定。
白芍见实在劝阻不动,只好随机应变道:“不如我与兀君与皇子妃一道出去,早日找到殿下,早点让皇子妃安心!”
虽然她不知道殿下计划具体如何,但是眼下早日找到他,才能让皇子妃少一分危险。
虞莞想了想,当前行宫中最贵重的是人,那些财物反而是次要的,空置西侧殿并不算什么。
她当即点头同意:“好,你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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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几双眼睛暗中窥伺着西侧殿的一切。
见虞莞一副铁了心要出发的模样,几人目光一闪,纷纷收回目光,向自己的主子回禀去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点到名字的禁军面露晦气。
旁边恰巧经过一个人,也穿着一身禁军服饰,看见这人愁眉苦脸就问道:“怎么了兄弟?”
“嗨,还不是虞皇子妃她……”先前那禁军也没管来人是谁,压低了声音抱怨道:“突发奇想,也想去围场打猎,还要禁军保卫他的安全。”
先前分到太后宫中他还满心欢喜,以为只用老老实实地站五天的岗就能回京。谁能料到皇子妃突然来这么一出,往太后这边借人来了。
“嗨。”旁边那个人却突然来了劲:“兄弟不想去,我替你去如何?”
禁军面露狐疑之色:“你想去干嘛?”
那汉子面容平凡的赔笑着搓了搓手:“我老婆刚生,这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两只野兔子野鸡给她补补身体么?再打两匹狐狸皮,给儿子做个襁褓。”
说罢,他从兜中掏了一掏。几块白花花的碎银盛在掌心:“兄弟大仁大义,就帮了我这个忙吧。”
禁军见那人仿佛意动,本想拿乔一番,待人拿出些好处才肯松口。
怎知这人如此上道,二话不说就见了真章。
那几块碎银子在日光下泛起刺目的白光,当即就笑眯了眼道:“好说,好说。”
两人之间很快交接完成。
随着一声集合令下,后来的禁军站在整装出发的队伍之中。他平凡面孔忽然扭曲,一缕杀机在他脸上浮现,令人心惊不已。
第48章 暗杀
层峦叠嶂, 汇成连绵至天边的群青色。望去一片悠然平静的深山之下,不知掩藏了多少危险。
人马集结完毕,拢共不过三十余人, 一踏进这茫茫群青,立刻如盐入水,成为最不起眼的一点。
虞莞立在马上,掩去眼底的忧虑,换上一副坚毅神情。
兵分三路, 她与白芍兀君各带一队禁军出发。
令虞莞吃惊的是, 白芍竟会主动请缨一同前去。她翻身上马时动作毫不滞涩, 丝毫看不出是个做婢女长大的柔弱姑娘。
她深深地看了白芍一眼,并未说什么。
及至出发之前, 行宫中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却无人来阻拦或者探问一句,对他们的出行保持一种不声张的默许态度。
对此, 虞莞也只能叹一声魍魉易防, 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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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晏清一路西行而去, 不知不觉走了十里, 行至围场的腹地。
周遭山野茫茫, 不见人烟。
手臂上的伤经过了处理,血流已经停了。他一路上又摘了些草叶,捻出汁水后涂抹在左臂处。草叶的浓重气味遮盖住原本的血腥气, 并未引起野兽的注意。
此刻正是一天中日光最炽烈的时刻,薛晏清登上另一座山峰的高处, 从这里可以把方才战场的光景尽收眼底。
远处看去,那几个着黑衣的尸体横躺在一片血流之中,分外打眼。
但是此刻, 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皆是一片模糊的红。
——有野兽前来嚼用了尸体,开膛破肚,把人身撕扯得一片狼藉。
距离过远,薛晏清只略略看了看就移开了目光,然后他展开了那封被鲜血染红的信。
这信是柳家与黑衣人通气来往时写下的。
其中拢共只讲了两件事情:薛元清□□,和柳家从中牵引、埋线。
薛晏清唇角勾起一个冷笑,这刺客恐怕是想以此要挟,做了一单刺杀之后,把柳家和皇长子当成长期饭票,时而勒索一番。
可惜,技不如人,不仅饭票没捞到,自己还成了剑下亡魂。
他把染成血褐色的信再次塞进怀里。
若是公正无私之人,这张轻飘飘的纸就能让那对夫妇当场定罪。可若是他一向最爱偏心眼、昏招迭出的皇父……
他持弓抱剑,一路向山中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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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三路,虞莞领着一队人进了围场。望山跑死马,她一路奔驰了许久,竟还没有翻过第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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