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只以为是梁进锡那东西去了郑旅长面前告状。
心里恼怒,道:“没有这样的事, 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是梁营长的爱人曲解了……”
“误会?曲解?”
郑旅长生怒, 道,“这就是你的看法?那你知不知现在基地群众的看法?事情已经过了两天, 这么大的误会, 你是基地团政委, 知道有这么个误会之后, 有没有去仔细调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爱人又做了什么?还是你只信了你爱人的片面之词,到现在还对林舒同志有着偏见?”
“李高进同志,偏听偏信, 你要如何做好党和组织交下来的工作和任务?如何对得起党和组织的信任?”
听着这话不是那个林舒的错,倒是他老婆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确没有仔细去调查。
更不知道什么传言的事,也无从辩解只好憋着气离开了郑旅长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就召了下面的人来问。
一开始那下属还憋红了脸不敢说,被他骂了一句才一下子竹筒子倒豆子似的把外面的传言一股脑说了。
他都给惊得懵住了。
又气又惊。
再憋着气去农场找薛主任,还有当时全程跟着他老婆和梁进锡他老婆,目击了所有事情的那两个媳妇,可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经过,还有那什么“军令”“检讨”“劳改犯”的由来。
回到办公室,他“砰”得一声一巴掌又击到了桌子上。
这个林舒,这个林舒……是他受了他老婆的误导,以为她就是个被娇生惯养,就算是会些小手段,也就是用在迷惑男人身上的那种女人!是他小瞧了她,也小瞧了梁进锡!
这晚他回去就冲他老婆发了好一顿脾气。
骂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跟梁进锡那个媳妇远着点,冷着点,你都给做了什么?”
捅了这么个大篓子!
孙爱英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脾气发的火大。
这也不怪她。
不管外面的流言传得再烈,可也没人敢传到她耳朵里。
其实就是李政委,要不是郑旅长找他,他才去查,也没人会跟他说。
她道:“做了什么?除了去农场的那天,我跟她已经没有说过一句话!”
说着她也十分生气!
她自己的一个堂侄女,经她介绍嫁给了一个营级副指导员。
她原先也想把她安排到农场办公室那边上班,结果农场那边说没位置。
她只好把她安排去了家属院托儿所做老师,可说是做老师,其实就是带孩子,那些孩子很多都是乡下野惯了的,能是好带的?
这倒好,那个林舒一过来直接就去了农场办公室。
这事她憋在心里还没能调节过来呢!
李政委听了她这话却是气得直喘气。
他咬了咬牙,把外面的流言还有郑旅长找他的事说了。
他道:“现在不仅是你,就是我都被扣上官僚主义,欺压下属军官和家属的帽子了!”
孙爱英直接就跳了起来,骂道:“胡说八道!”
再想到那天的情况,她也不迟钝,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害了,怒不自抑道,“这个阴险的小贱人,果然不愧是走资派狗崽子,阴险狡诈!什么下属军官家属,走资派狗崽子,你怎么不跟郑旅长反应她的资本主义做派和作风?这种偷机取巧,拒绝劳动,脱离群众,还构陷党委的狗崽子,直接就能……”
“闭嘴!”
李政委“砰”得一下又砸在了桌子上,恼怒得打断她,道,“可你挑不出她一点错出来!你训她她就让你训,你不让她吃早饭她就不吃早饭,你让她去农场上工她就去农场上工,还当着所有的人面前认错,违反了军令,愿意写检讨书,在群众面前检讨,态度诚恳又谦卑,她有什么错?”
孙爱英:……
那叫一个憋屈哟!
李政委深吸了口气。
什么梁营长跑去找袁场长开的后门,他刚来,在成西军区除了郑旅长,没有一点根基,能有这么大面子?
这次的事情实在蹊跷,他从农场问完话之后回了办公室就往军区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老部下,住在军区家属院二十年了,找他打听林肇同的事。
还有林肇同在军区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家。
放下电话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是,人家是被下放了。
但走过长征,经过八年抗战,经过抗美援朝战争,人家在整个军区,不,各大军区,都不知道有多少老战友。
那不是简单同事几年或者简单邻里的感情。
那都是过了命的交情。
又岂是人一下放就说没了就没了的?
就算明着不能照顾,暗地照拂个小姑娘还不会?
他还说人家梁营长蠢。
真正蠢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也是他没说清楚。
本来是不想惹事,就先冷着点,等看清楚情况再说。
日子长着,不急于一时。
可没想到就一天时间,他老婆就给他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走资派,走资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你以为会是一般的人吗?”
李政委咬着牙道,“那是前军区政委林肇同的女儿,那个袁场长,以前是林肇同部队上的勤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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