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阿四又哭又笑出来。
卓远刮了刮他鼻子。
从耳房出来,卓远又陪了阿四许久,阿四才入睡,卓远照旧亲了亲他额头,低声道,“托亚得?这什么破名字啊,做个噩梦都做的稀奇古怪的,小大人,晚安。”
卓远起身。
方才沈悦就不在屋中,卓远推开房门,也没见到苑中有人,应当是回自己苑中了。
卓远踱步去了隔壁苑中,见叶子远远守在苑外,见了他,拱手问候,“王爷。”
卓远颔首,叶子一直是跟着沈悦的,沈悦果真是回苑中了。
卓远推门入内,见内屋里有灯光亮着,撩起帘栊,见沈悦坐在案几前发呆,手中捧着一本书看了不知道多久,但应当一页都未看进去。
“阿悦。”他踱步上前。
沈悦听到他声音,仿佛才回神。
“怎么回来饿了?”他是记得她说,她在屋中看着小七和郭毅,她不会无缘无故出来。
沈悦眼神略微恍惚了些,轻声应道,“白日里累了,有些犯困,回来洗漱换了身衣裳……”
卓远却忽然猜到,她应是刚才听到了阿四哭着和他说的一番话,心里难受,不想再听下去。
他上前,在她身侧坐下。
她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早教清香,和着发间的香气,略微让人失神。
“你要不要去看卓新?”沈悦知晓他方才一一在同所有的孩子道别,唯独没有卓新。
“他应当还没有从南郊马场回来,我明日再同他道别。”卓远知晓以卓新的脾气,今晚一晚都会呆在南郊马场处,“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总有想独处,自己一人单独想清楚事情的时候,让他去吧,明晨就会回来的。”
沈悦转眸看他。
他亦看她,“你呢?不同我道别吗?”
沈悦伸手揽上他后颈,没等他再说旁的话,双唇贴上他双唇,主动亲他。
他也伸手,抚上她的腰身,抱起她,将她压在小榻上拥吻。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晃,清浅映出内屋小榻上交织在一处的身影。
他指尖顺着她腰身抚过,抚上身前的柔和动人处。
她目光频频失神。
“阿悦。”他低声唤她,温和似玉的声音似是沾染了说不清的情愫,蛊惑着心底。
她脸颊两侧泛起一抹绯红,在他频频唤她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声,“清之……”
他微微愣了愣,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停留,想起上次在瀑布水帘后,她唤的那声“清之”,她眸间失了清明,他险些揽着她到了最后一步。
他强压下心中越发强烈的念头,但气息还停在她耳畔。
他想继续,但又清醒得知晓不能再继续。他吻上她双唇,不让她再出声,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再十指紧扣。
他有多喜欢她,喜欢到期盼听到她回应,但又怕听到她回应。
“像上次?”他声音略微嘶哑,忍不住问她。
她脸色更红。
他当做默认。
她身上的衣衫,在被他抱起时顺着肌肤滑落至手腕处,他熄了夜灯,眸色在清冷的夜色里似簇了星辰微光。
他抱她上了床榻,温热的唇畔覆上她的额头,鼻尖,双唇。
他耐性安抚她,她额间的汗水低落,指尖攥紧身下的如意花卉锦被,又松开,最后搭在他肩头,轻轻叹气着。
“沈悦,我一定活着回来。”他声音里有克制,隐忍,并着思念与爱慕。
沈悦看了看他,俯身将他压下,他眸间惊讶,“阿悦。”
她伸手轻抚他眉间,轻声道,“不是说你会活着回来吗?”
卓远喉间微耸,她的接近让他近乎失去最后理智,“沈悦,如果我死了,你还嫁人吗?”
他经不起她厮磨。
沈悦轻轻咬唇,一面缓缓忍住额头的汗水,一面道,“我还要去临近诸国游历,我还想在其他地方多建几所幼儿园,我哪有时间嫁人?”
他已经濒临极限。
沈悦羽睫轻轻颤了颤,“我心里只有他一个大熊孩子呀,他若回来,我们就成亲;他若回不来,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我原本也不是这里……”
话音刚落,她被他抱起,青丝散在如意锦被上。
“嫁我,沈悦!我一定回来。”他拥紧她,狠狠吻上她双唇。
他有温柔,亦有炽热入骨。
夏夜很长,长得屋檐下的灯盏在夜雨中不停摇曳,点在他心中暖意不曾消弭。
夏夜又很短,短得在几声叹息,几处相拥,几许轻颦浅笑就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天色尚早,沈悦疲惫得窝在锦被里未醒。
眼眸轻阖着,修颈锁骨上露出点点腊梅痕迹,在呼气的起伏下,越加掩盖不去。
卓远已经换好一身戎装,不舍坐在床沿边看了她许久,见她眉头轻蹙,睡梦里也愁容半锁着,似是睡着也有事情沉沉压在心底,他知晓她也舍不得他。
等到屋外卓夜再次催促,卓远才俯身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阿悦,你的清之会想你的。
好好等他回来。
他一定回来。
半山腰大门处,卓新已经在等。
见他一身戎装,是准备离京了,卓新微微愣住,他上一回见他一身戎装,还是送爹回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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