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恭敬严谨的秦夫人,皇帝神色未变,“秦爱卿为国奋勇杀敌,朕怎么能让芮儿受到一丝委屈?”
秦夫人手心一紧,低头不语。
大殿中突然静了下来,秦芮转动着眼珠子没有说话。
直到太医从内殿中出来,上前躬身道:“回皇上,太后头疾复发,且一日未曾进食有些虚弱,心病还需心药医,长久下去只会越发严重。”
闻言,皇帝眉心一皱,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内殿,最终还是没有踏进。
“母后身子不适,若能有芮儿陪伴一侧,想必能舒心一二。”他沉吟道。
被点名的人只是低头揪着小手帕,她想去书院找衍哥哥放风筝。
秦夫人立马点头,“臣妇定会尽心伺候太后娘娘痊愈。”
那一袭明黄没有多言,望了眼还不知事的女孩,便起身离去。
殿内瞬间空了一半,只剩下寿康宫原本伺候的人,秦夫人脸色凝重,特别是望着内殿中的太医,也不禁叹口气。
她如何能安慰太后,若是自己女儿被嫁到偏远之地,她怕是会更为癫狂。
太后状态特别不好,尤其是看到秦芮后,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寿康宫立马又人仰马翻,太医们甚至用上了针灸。
在讨好人上秦芮自有一套功夫,太后对她不错,所以看到对方难受,她也跟着难受,更是不留余力的装乖卖巧。
整整五日都留在寿康宫侍疾,她也未曾再去书院,直到太后的病有所好转,才偷偷摸摸跑去书院。
可是却看到了让她极其不爽的一幕。
学堂里不知何时来了新人,清秀可人的女孩约莫十一二岁,依稀能看出日后的秀丽之姿,此时正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郡主,那是穆尚书嫡女,穆璇,是来给八公主做伴读的。”雨梅低声道。
少女坐在冷言寡语少年身边没有一丝不适,反而两人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秦芮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叉着腰大步走过去,其他人看到这个小霸王纷纷躲避不及,都知道十皇子因为得罪朝阳郡主而被皇上打了板子,如今又有谁敢惹这位小祖宗。
“你,走开!”她没有掩饰面上的不喜。
穆璇露出一丝慌乱,似乎不解自己哪里得罪了她,颇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我……我看这没人…所以才…”
“谁说没人!”秦芮不满的瞪着眼,“没人告诉你这是我的位置吗?”
其他人都颇为同情穆璇,这位小祖宗生气起来哪会分青红皂白。
委屈的低下头,穆璇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眼旁边的少年,眼眶仿佛红了一圈,很快就换到了其他位置。
秦芮望着那张她坐过的凳子,立马看向雨梅,“我不碰别人坐过的凳子!”
穆璇咬住下唇,肩头有些颤抖。
雨梅赶紧换了条凳子,然后才看到小祖宗坐了上去。
这时太傅刚好进来上课,秦芮始终撇着嘴,满脸都透着不悦,仿佛在说快来哄哄我。
桌上突然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小木马,逼真的仿佛之前那个从未断掉,却又略有不同。
秦芮依旧愤慨的别过头,这事过不去!
可是半堂课都要完了,一旁的人也没有和她解释一句,秦芮再也忍不住瞪着他道:“我以后再也不要理衍哥哥了!”
女孩愤然别过头,小嘴撅的仿佛能挂油瓶。
直到一个逼真的小兔子出现在桌上,她瞬间眼前一亮,又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人,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立马拿过那个木雕兔子,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从未见过这么逼真的木雕,比爹爹做的好看多了。
“是她坐过来的。”
听到一句毫无解释力的声音,秦芮又不悦的瞪大眼,“那你为什么不让她走开?”
对上女孩愤怒的双眸,贺衍眸光微动,“我为什么要让她走开?”
一把火猛地在心口烧起,秦芮立马将兔子放在桌上,满脸都透着控诉,“你是我的朋友,当然只能和我玩,怎么可以和别人坐一起!”
别人碰过的东西她都不会要!
少年神情平静,“可你也有皇兄,为何我只能有你一人?”
“……”
仿佛哑了喉,秦芮第一次无力辩驳,只能心虚的低下头。
可是……从来没有人要求过她这些,只有她要求别人。
一堂课很快就完了,秦芮望着那只兔子不知该不该拿,然后待看到少年离开后,整个人就更纠结了。
太子哥哥和衍哥哥她都喜欢,为什么非要选呢?
回到撷芳殿,她出乎意料没有出去蹦哒,而是趴在软榻上思考这个难题。
望着那个小木马,显然比太子哥哥雕的更逼真。
“郡主可是有心事?”雨梅望着桌上一块都未动的糕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忧愁。
秦芮叹口气,好奇的望向雨梅,“你觉得太子哥哥和衍哥哥谁更好?”
闻言,雨梅低头一笑,“太子殿下与郡主自幼青梅竹马,这份感情怎是别人可以比拟,您这样问可是要伤太子殿下的心?”
话落,秦芮就更纠结了,好像的确是这样,可是衍哥哥对她也很好,弄坏了她的木马,还赔了自己一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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