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鸠立马点点头,自然知道这位小郡主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刚刚的一幕,贺衍眸色渐深,继而快步离开了院子,她就像一张白纸,让人忍不住想染上什么痕迹。
秦芮灌了好几杯茶,还是没有平复心中的羞愤,想到刚刚的一幕,脸颊更是烫的惊人,只得用凉水降降温。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对方是这么小气的人,只因为太子哥哥牵过自己的手,就要一直记仇到现在。
果然男人小心眼也很重。
准备换身衣服再出门,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时,秦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领口。
瞬间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才磨磨蹭蹭换上男装出门。
连国的夜市格外热闹,也从不宵禁,街上女子服饰更奔放的都有,渐渐的秦芮便也觉得自己没有错,是对方心思不对,自己又不是故意穿给他看的。
没错,自己为何那么听他的话,她有自己的想法,才不要任人摆布。
“前面有家店,味道不错,都是连国特产,郡主可要试试?”方鸠突然道。
秦芮闻声往前看了眼,像是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哪家店好吃,难道你以前来过这?”
相视一眼,方鸠正声道:“数年前曾与殿下来此地办过事,有所耳闻。”
长街上人来人往,秦芮若有所思的走在前头,外人只以为是哪个小公子带着随从出来转悠。
“你们殿下的玉牌可是随身携带?”
突然的声音传来,方鸠愣了愣,不觉有何问题,只得如实回道:“此物自然是随身携带。”
但如果小郡主喜欢,殿下必定眼也不眨的赠予。
呼吸一顿,秦芮手心紧了紧,继续漫不经心的回道:“你见过吗?”
方鸠没有再说话,像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倒是蓝玉突然道:“属下见过一次。”
话落,秦芮眼神一变,心口涌起无数复杂情绪,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骗自己!
既然玉牌在他那,为何又要骗自己,引起她愧疚,还与娘亲吵了一架。
方鸠不悦的看了眼蓝玉,忽然正声道:“殿下玉牌许久就已经不见,后头的是重新制量,但终归是假的,所以甚少佩戴,此事旁人少有得知。”
虽然他不知道郡主为何要问此事,但直觉告诉他,必定不能说实话。
闻言,秦芮突然扭头看了他眼,“真的?”
后者神色严谨,“郡主不信,可以亲自询问殿下。”
又在蓝玉脸上扫量一眼,秦芮半信半疑的继续走在前面,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衍哥哥?
可如果就这样问,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怀疑他,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
——
宫里笙歌乐舞持续数久才褪去,黑暗中一队又一队禁军巡过宫闱,此时某处宫殿内烛火明亮,气氛却僵硬难解。
“贺兄当初不是说无一个活口?那孽种又为何会出现在宰相府?”
阴冷的声音响起,只见殿内正坐着两人,身着一袭明黄的男子目光暴戾,五官无不透着阴狠,若是寻常小孩被看上一眼,定要吓得哇哇大哭。
而另一旁坐着的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当初陛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为何如今也改了口?”
四目相对,慕容觉五指一紧,嘴角露出一丝冷意,“你就这样把人送去宰相府,未免太狠了些。”
如今自己被那群老头搞的焦头烂额,全都是因为那个孽种。
贺衍淡淡一笑,“陛下弑父杀兄,残害手足,论及狠辣,在下自愧不如。”
掌心扶着椅背,慕容觉眼眸一眯,突然笑了几声,端过一旁茶盏抿了几口。
“这里是连国,难道你不怕孤杀人灭口?”
他喜欢胆子大的人,可有时候胆子大也得付出代价。
“那陛下得明白,我有许多选择,而你没有。”贺衍神色微冷。
“宰相府想必很希望看到陛下谋害手足,残害先帝的证据,您说对不对?”
相视间慕容觉露出一丝冷笑,“孤最讨厌被人要挟。”
殿内突然寂静一片,颇有股剑拔弩张之意。
贺衍目光灼灼,“我最讨厌说废话。”
但凡换作别人,慕容觉早就让人斩草除根,可坏就坏在对方不是别人,他要是如今叫人,外头那些酒囊饭袋不一定能将人捉住,要是放箭还会殃及自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对方手里还有证据,要是真落在老头子手里,他也会被立刻拉下台,下场不会好多少。
思索许久,他突然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孤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我们多年交情,你此举的确不厚道,如今那孽种被护的极好,你让孤如何下手?”
“那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干?”贺衍不面不改色。
“你——”慕容觉拳头握的极紧,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气,“行,那孤就等你消息,你说何时佯攻就何时佯攻,至于金安那块地,得慢慢来,如今我根基不稳,贸然轻举妄动只会惹来令群臣不满。”
“这是陛下的问题,要是连现成的位置都坐不稳,这样会让在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眉峰微动。
话至此处,贺衍突然起身,面色突然沉了起来,“我也讨厌与人说笑,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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