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整天除了本人外,在保姆进去之前,就只有她一人进入过赵长缨的房间。他们扭头问周姨,你们从衣柜的哪里看到钻戒的?
周姨没吭声,张妈说的,就是就是那个衣服包装袋里。黄色那个。
她这么一说,章一冰立刻不愿意了,饶是她一向淡然,但这事儿要是坐实的话,那她不就是恶毒的栽赃陷害吗?
那是妈妈给赵长缨买的衣服,我帮忙放进去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葛玲也说,是我们买的衣服。她刚来,也没几件衣服,我和一冰今天逛街,看着合适的就给她也买了几件。回来我累了,一冰的房间就在旁边,就让一冰捎过去了。我能保证,一冰不会干这事儿的。
她盯着那个袋子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不是X恋家的那件外套吗?我想起来了,买了后咱们不是喝咖啡吗?把手弄脏了,我就把戒指摘了,那会儿这包装袋就在我旁边,是掉进去了吧。
葛玲说完一遍,显然想到了整个过程,立刻笃定地说,就是这样,是我摘了戒指不小心掉进去了,又忘了没及时找,还以为丢了。这就是个误会。警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她这么一说,似乎这事儿就完美解决了。
章南海立刻说她,你啊你,自己弄丢了,还大惊小怪。你看还麻烦警察们,真是不好意思。他说着,还给张管家使眼色,显然是要让送送。
然后扭头冲着聚堆过来的保姆们说,行了,误会一场,都散了吧。
甚至,他还拍了拍章一冰的肩膀,没事啊,都是误会。然后抬头看着赵长缨说,误会,没事了长缨,接着吃燕窝吧,要不试试衣服?你妈看样子买了不少呢!
仿佛这事儿就没了。
赵长缨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她其实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如果知道不是她做的,章家父母是不是会对她好点?他们是不是不会再那么看不上她,会不会做个正常的父母?
那样她起码心里还过得去,第一世她没有得到善待,是有缘由的。
可现在,真相大白,却是如此的悲哀。
你看,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才是原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却在山村里差点饿死的亲生女儿,没人跟她说一句你受苦了。明明她才是被刚相处两天的亲妈指着鼻子说偷东西的人,可他们谁在意了?
赵长缨万万没想到,即便有了古代十年的缓冲,还是被恶心到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吗?
她没回答章南海,而是问,谁说结束了?钻戒是找到了,钻戒不是我拿的,也的确证明了,可栽赃陷害不是罪吗?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赵长缨怎么敢这么说?
葛玲立刻说,你说什么呢!
章一冰刚刚还冷静,这会儿是真怒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栽赃你?
赵长缨淡定的说,字面意思。作为章家的小姐,有保姆呢,你干嘛跑我房间里?
这说法让章一冰脸色难看起来,的确不好解释,毕竟她从来也不是管闲事的人,自己的东西都不拿呢。
章一冰左看看右看看,警察已经在看她了。
她必须解释,否则就是栽赃陷害,她不可能背着这样的名声,我是因为你昨天穿了跟我一样的衣服,我不想跟你撞衫,就去看看你有什么衣服,以后我不穿了。我没有放钻戒,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忍不住就掉了眼泪。
葛玲瞧见简直心疼死了,连忙搂住了章一冰,冲着赵长缨说,我能证明,就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事谁会陷害你啊,你天天想什么呢?
赵长缨冷眼看着她们母慈子孝,想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这句话让他们噎了一下,就听见赵长缨说,你现在维护章一冰挺明白的,知道没事不会陷害人,怎么刚刚质问我的时候,不想想我没事会不会偷东西?不想想我是多大的胆子来这里第一天就要偷东西?
你说我来之前家里就没丢过东西,你查都不查就认定了我。结果一涉及章一冰,你倒是记忆好了,想起来是自己丢的了?现在还来指责我想得多?
谁恶毒?你们才恶毒吧。
没人想到赵长缨这么能说,这么会说,又这么会戳心。
葛玲和章南海脸色都不好看起来,他们的确是做错了,潜意识里就没把赵长缨当一家人,自然不会为她着想,自然就偏了。
章南海试图解释,你妈就是这种脾气,急冲冲的,她也不是故意的。
赵长缨却冷静的很,你不用说她,你也一样。知道是误会了,你,你老婆,还有那个章一冰,你们一句道歉也没有,就要送走警察,用一句忘了粉饰太平,你们都一样。
我呢?谁想过我受到的委屈?你们想过如果不是我自己坚持报警,恰好又有个摄像头,我就要背着小偷的名声过一辈子?你们想过后果吗?
章南海和葛玲都不吭声了,这事儿他们的确有点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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