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上讲台做题的时候她看到了,第二天就拿了药膏给自己,还常常叮嘱自己要每天抹。
姜流舟偷偷去查了一下,那小小的一盒,八千块。够给自己奶奶吃两个月的药了。
“有就好,”
奶奶拍着姜流舟的手:“等会睡觉之前,用热水泡泡手,然后抹上,一定要抹。”
“好。”
冻了的手泡在热水里是一种带着刺痛的痒,姜流舟忍着,等手整个都暖暖和和的时候,才把手抽出来,擦干。
姜流舟杂七杂八地想着。
沈逸曦真的变了很多。
虽然有点神神叨叨的,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开始温暖、善良、上进、果敢、对自己……也好。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不欺负自己了,甚至会护住自己,不让别人欺负自己。
沈逸曦给的药膏带着一种很难闻的中药味,但是姜流舟一点点抹着,总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好闻的樱花香。
对啊。就像,寒冬腊月里樱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绝望,变成了人来拯救自己一样。
对,就是这样,她就是樱花精幻化成人类了。
她不是沈逸曦,她是专门来拯救自己的樱花精。
第二天,夜泽轩穿着没有破洞的牛仔裤,还偷偷在里面套了一条一点都不霸道少爷的秋裤,拿着自己没有拿过几次的学生证,试图回学校。
又在校门口被拦住了。
沈逸曦拿着小本子,很是温和地问他:“您为什么不穿校服呢?”
还有完没完啊。夜泽轩不耐烦说:“没有。你让我进去。”
在夜泽轩的想法里,沈逸曦对自己情深不悔,听自己这么说了,肯定会屁颠颠的把自己迎接进去的。
他也没有错,可是他面对的是老阿姨沈逸曦。
老阿姨看着这个一点都不遵守纪律的小孩子,幽幽叹了口气:“没有不能进去啊。”
徐州在夜泽轩身后,低声告诉他:“这是第三层的出其不意。”
去你的出其不意。
夜泽轩挑眉,眼里满是怒火:“沈逸曦,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是你做错了事,为什么让我适可而止?!”沈逸曦丝毫不慌。
“好好好,”夜少爷眼里满是怒火,他拿起手机:“女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沈逸曦看着夜泽轩拿出手机,不知道拨给了谁。
霸道少爷眼里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四分不屑:“天亮了,该让沈氏破产了。”
沈逸曦:“……”
周围众人却都倒吸一口凉气,眼里满是惶恐和忌惮——这就是夜少吗?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决定一个家族的兴亡?!
夜少第一次使用这个霸道少爷的招式,被沈逸曦十分详细地科普了什么叫破产,什么是《反不正当竞争法》
最后,沈逸曦看着夜泽轩,很是认真地劝:“沈氏和夜氏是友好合作关系,很多项目是签了合同的,你现在并没有那个能力让沈氏破产,就算有,也是违法的。”
夜泽轩深吸一口气,掐着自己的人中,给自己爸爸打电话。
这是头一次,霸道少爷因为学校的事向父亲求救,只为了不穿校服进学校。
校董直接说了,校长只能过来亲自和沈逸曦说。
那毕竟是长辈,沈逸曦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夜泽轩最后还是穿着私服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有一就有二,沈逸曦觉得事情以后可能会很难做。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这是校长来说的。
沈逸曦只能看着旁边亮起眼睛的同学,叹了口气。
姜流舟问她:“怎么了?”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啊,”
沈逸曦有点难受:“我因为我拥有的资本去维护规律,现在这个规律因为另一个资本,崩塌了。”
“?”
姜流舟觉得自己不是很懂,有点茫然地看着沈逸曦。
沈逸曦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姜流舟,问:“昨天抹药了没有?”
姜流舟点头。
沈逸曦仰头:“给我看看你的手。”
姜流舟伸手,是一对姜黄色的手套,露出十个小小的红肿的红萝卜头。
沈逸曦伸手摸了摸姜流舟在外面的指尖,还是觉得有点凉,她推着姜流舟的指尖,把那几个小小的指尖推进了手套里:“你蜷着手,不要把指尖露出来,凉。”
姜流舟好像被烫到了。
她把指尖握到手心里,轻轻的不敢使劲,就像手心里握住了一朵樱花,鲜活娇嫩,带着春天的味道。
夜泽轩大摇大摆地回了班,黑色的卫衣在一班的灰色校服衬衣里格外突出。
他就像一个终于回到自己王国的王,径直穿过一个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刀阔斧地坐着,问:“那个蠢丫头呢?她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是的。
虽然沈逸曦总是为难自己,但是夜少就是很固执地认为,沈逸曦就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
你看她的千层套路,第一层对姜流舟好,就是让自己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第二层给所有人定规矩,是让自己知道她是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人。第三层,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就是让自己知道她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不畏强权的人,而且肯定是觉得她拒绝了自己,自己就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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