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有一点微小灰尘,临近夜晚的风凉快舒适,微风一动,花落纷纷。空气中带着阵阵花香气息,一片花瓣落在湖面上,波平如镜的湖水涟漪摇颤出圈圈水纹。
时晓负手而立,望着此等景色,心中不由感慨——就这套了!
苍缙仇的这套房子,她非常满意!
碧色檐廊檐瓦下的女子已然换去沾染沙土的灰扑青袍,她着一身飘逸白衣,洁白的腰束绣着淡色柳絮。
女子白肤浅唇,柳眉如烟,长着柔柔弱弱随时会挂的相貌,配上雄赳赳气昂昂、即将去干一番大事业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违和。
“站好。”
白墙靛砖圆拱门出现一位男子,可怖的刺青色黥面图文布满他一张书卷气的面孔。
他拿着一卷账本,一个闪现来就到时晓跟前。
时晓打了个激灵,立即将反交于后背的两手放在身前,挤笑询问:“仲大人可知尊上为何只在房门设立一个看门职位?”
假扮魔修的仙门人士一死,苍缙仇就找她来顶替接岗,她是挺乐意这个便于接近苍缙仇的岗位,可是为什么整个宫殿都有众多魔修把守,唯独这偌大的寝宫就她一魔?
她被苍缙仇从山门拎去丢给仲祁,仲祁跟了她讲了这里的规矩、让她换了看门婢女的衣服,她也慢慢知道这个黥面男子是文中花了少量笔墨的配角。
仲祁是苍缙仇的心腹,是这座宫殿色管理者,他应该知道苍缙仇在想什么。
“尊上领地意识极强,素来不喜起居之地有人魔靠近,可这粉墙玉砖金宫殿,哪处能少得了看门的呢?”
时晓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仲祁迈进屋内,只留朗朗低哑的笑声在时晓耳际环绕。
时晓:“......”
行,为了逼格。
仲祁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这次时晓双手贴于身侧两边,目不斜视送走这位笑眯眯的内务府大总管。
在顶头上司眼皮底下工作,那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能接近苍缙仇的机会也是实实在在的缩短了。
不过这杀人狂魔进去之后就没出来,就像仲祁所说,苍缙仇不喜欢被打扰,文中多次提及那些打扰苍缙仇的人的惨死下场。
别墅面积在这半个月快扣了三分之一,债多了不愁,这才第一天站岗,以后近身的机会多得是,不能急于一时,她要是急着刷存在感指不定立刻暴毙。
时晓站在房门旁,心情有些雀跃地遥望远方的山峦白云。
她今天的收获不少,除了成为苍缙仇的看门婢女,还有个意外收获。
那仙门中人被捏爆脑袋的时候没有扣房面积的提示声,这就意味着这女的是死有余辜,也能说明仙门宗教主动惹事被杀不算滥杀无辜。
金乌坠落,天色渐渐暗下,连绵的群山隐于黑暗中。
“咕噜~”
一直思考着如何跟苍缙仇套进关系的时晓揉揉干瘪瘪的肚子。
淦!
慢半拍地,她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她这岗位没同事!没轮班!还不给饭!这不明升暗降吗!员工福利比看山门差得不止一颗半的星啊!
时晓震惊忿怒一秒,看看夜空,看看湖中镜月,看看身后紧闭的房门。
时下月朗星稀,夜风清凉,一切是如此的岁月静好。
吃!
在这站了这么久都不见苍缙仇出来,总不能她吃点东西,苍缙仇就出来吧。
她按捺不住摸出袖子里用白布包裹住的干粮,浅唇微张,力保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地小口啃咬。
圆饼一样的干粮烘得几乎没有水分,表皮摸着一层细腻的粉末,嚼得费腮帮子,但胜在能填饱肚子。
时晓咽下干得噎嗓子的干粮,站久的小腿脚后刺痛发麻,她抬头仰望明月,心中惆怅而起。
她想像山门一样葛优躺啊!
突然,脸颊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贴近,她侧头一看。
一双墨黑的瞳孔像鹰隼幽暗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嗬!”
时晓虎躯一震吓得往后退,后背撞上身后的石墙,她迅速从惊恐中晃过神来,单膝跪地,垂头拱手,“尊上,属下修为不佳,实在是禁不住饿才......”
这么说,显得她很没毅力啊。
时晓顿了一下,“属下禁不住饿,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但心中有一份执念,那就是效劳尊上!就是以身殉职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尊上,属下不该犯下此等低级错误,请尊上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清凌悦耳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苍缙仇看着时晓拱在两手中间的干粮,干粮有个缺口,缺口处的饼面被唾液沾染,比周边的深色一些。
记忆中,不堪的一幕重现眼底。
广阔静谧的寝宫回荡着时晓誓死效劳的决心,苍缙仇没有反应。
回音越来越淡直到消失殆尽,苍缙仇仍没发表任何想法。
时晓冷汗冒个不停,虽然苍缙仇没整出个什么动静,可是她头顶上的打量没有消失,就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眨眼间她就会久命丧黄泉。
骤然,一只大掌以不容反抗的力度抓起她脑袋。
时晓的视线从廊道的木板替换成一张能魅惑众生的笑脸。
掌心下战栗发抖却强行镇定的女魔修长得清丽柔弱,灵活的眼眸倒是藏了不少心思,苍缙仇似笑非笑地问:“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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