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要拉拢平阳王,不得不出头来保这蠢货。
沈鹤之闻言面色不改,淡声道:“孤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了出好戏。”
他其实早就到了,见比试还未结束,也懒得打断,回去再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也无妨。只是没想到会有不长眼的人,不仅仗势欺人,还欺负到了他的人头上。
二皇子见他不松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脸色也有些难看,只能咬着牙也跪了下来,“皇兄息怒,臣弟代承泽给皇兄请罪,是臣弟平日没能约束好弟弟们。”
“孤竟不知,何时连平阳王的家事都归二弟管了。”
沈鹤之眼神很冷,刺的人生疼,沈元徽的脸色也挂不住了,父皇生性多疑,最讨厌的便是结党营私者,若非当年出了那事,他母妃早就该被册封为皇后了。
他与沈承泽等人走得近还可以说是自小感情好,若是真牵扯到党派,父皇指不定要如何猜度他。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皇兄误会了,王叔远在封地,将承泽留在京中,臣弟也只是偶尔帮着看顾罢了。”
他说的动听,沈鹤之却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知到底是信了几分。
这么一来,反倒是把沈元徽给架在了台面上,帮或不帮都显得有些不妥。
最后还是沈承泽撑不住了,开口求饶:“是弟弟有眼不识泰山,胡言乱语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周淮适时的清了清嗓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意味深长,沈承泽这才不得不咬着牙,低声下气的向周家等人致歉:“是我太过莽撞,险些伤着周小公子,还不知悔改口出妄言,还请周家兄弟原谅。”
“这就没了?”周淮脸上在笑,可语气却是难得的严肃,别看他平日嬉皮笑脸的,碰上自家人被欺负,那是绝不轻易松口的。
“我回去便带着赔礼亲自登门致歉。”沈承泽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而后许是觉得这般实在太过丢脸,忍不住的又加了一句,“若是殿下还不满意,弟弟只能去陛下面前叩头请罪了。”
秦欢头次见到如此新奇之事,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了,好奇的从沈鹤之的手臂间探出脑袋,偷偷的往外看。
听到沈承泽这句,别说是别人了,连她都听出威胁的意味了,要是舅舅和周家人不原谅他,他就要去陛下面前告状,气得秦欢忍不住跺脚。
小孩子才告状,他这人不仅坏还不要脸。
气得手指不停地在抠沈鹤之的衣袖,就被沈鹤之点着脑袋摁回了身后,换来她一声委屈的:“舅舅。”
沈鹤之当然不可能受他威胁,欺负了他的人,想口头致歉就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从秦欢手中把自己的衣服解救出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沈承泽突得道:“此事倒也简单,既因击鞠而起,那便以击鞠结束,你这般喜欢玩,孤便陪你们玩玩。”
第19章 舅舅什么都会,是天底下……
此话一出,别说是在场之人,就连周淮也愣了,他有多少年未曾见过沈鹤之击鞠了。
击鞠在大朝尤为盛行,全因高祖皇帝喜欢在军营时以马球的形式练兵,待山河一统后,将这马球之技带到了宫中,加入竞技和观赏性,演变成了如今的击鞠。
故而最早便是在权贵间盛行,宫中每年还有击鞠大赛,权贵们争相观赏,文人们也为此作画题诗,以此为风尚雅事,而后才慢慢的传到民间。
曾经周皇后年轻时便十分擅骑射击鞠,册封之后虽不能下场击球,也会年年举办比试作为观赏。
自从她病逝,沈鹤之便再未碰过此物,周淮还以为他是怕睹物思人,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他重拾此物。
而二皇子和沈承泽都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如何,依目前来看,不过是打场击鞠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沈承泽比太子小了七八岁,自封地进京数年从未听说过太子会击鞠,想到方才自己所受之屈辱,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些许狠戾。
既然是太子提出的击鞠,对手又还是国子监的学子,那到时若是马场上马与球无眼,一不小心伤了太子,也与他们无关了。
至于二皇子沈元徽,他倒是见过自家皇兄击鞠,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况且这十数年来皇兄都专注于朝堂之事。
皇兄找沈承泽比试,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但他就喜欢胜之不武的事,尤其是能看到皇兄吃瘪,光是想想都觉得舒爽,与沈承泽交换了眼神,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为了怕沈鹤之改变主意,沈承泽还故意装作为难地道:“这……殿下若是来晚了,还想看比试,不如让周家几位公子下场与我们切磋一番,您金尊玉贵的,还是小心为好。”
沈鹤之冷着眼看向他们二人,像是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话,勾了勾唇,“怎么,不敢?”
沈元徽见事成了,赶紧上前按着沈元徽的肩膀让他住嘴:“皇兄愿意指点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既然皇兄有兴致,那弟弟们定是要奉陪到底的,皇兄请。”
太子殿下下场击鞠,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顿时所有人都来了精神,但都隐隐在替沈鹤之担忧,毕竟沈承泽虽然纨绔,可方才马球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
唯一觉得兴奋的就是秦欢了,她之前只在画上诗里听说过击鞠,待亲眼见过之后,瞬间喜欢上了这种合作与对抗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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