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兰珠先被激怒,脸涨的通红。
月奴与娇娇对视一眼,她们五人,月娘忠厚,竹娘大气,娇娇多智,皆不是轻而易举就被人能激怒的性子,杜家女领队这一招显然对她们没用,竹娘拉拉王兰珠袖子,小声说:“别忘了队长清晨的嘱咐。”
王兰珠面上一红,想起清晨队长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万万不能暴虎冯河。”登时吐吐舌头,反复深深吐了几口气,神色恢复了清明。
月奴便对着杜怡人作揖,脸上水波不兴:“承让!”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杜怡人格外不忿,但她很快也调整了心态,就等着一会子在赛事上重创卢氏女学这帮小娘子。哼!看有你们好哭的。
平滑如镜的场地东西两侧各有两个木板墙,墙面下部有一尺大小的小洞,洞后钉着球网,卢氏为西侧的红色球门,杜家为东侧的蓝色球门,互相往敌对一方球门击球,入门便是得筹,端坐中间短垣的唱筹官负责“唱筹”,他手中有小红旗,哪方中了便大声“唱筹”,插上一面红旗,能先得三筹的一方胜利。
唱筹官站立在场地中间,用力将木球向上一抛,赛事便开始了。月奴攥紧了马缰绳,盯着木球的方向直掠过去,同为前锋的卢娇娇与月奴早有默契,早配合着往对方前锋的马前呼啸而去,专门阻挡对方的身形。
杜氏的前锋们猝不及防,就被月奴一马当先,转眼朱红色马球已经在眼前,她用力一挥球杆重重一击,将马球直挥往东侧球场。
场上卢氏女学的小娘子们激动的站了起来,都盯着场上的情势,杜氏其中一位后卫见情况不好,忙纵马来阻拦明月奴,可明月奴见她过来,轻轻拍一下马缰绳,马头忽得往南侧歪了一下,叫对方跟着转往南侧,没跑两步,月奴的马却往北侧奔去,两下就将后卫甩在了后面。
月奴笑眯眯,举起马杆一挥,马球便往左上方球门挥去。
这是她特意练习过多次的技巧,角度刁钻,正在球门左上侧,一般人是右撇子,不好防守这一侧。
果然一击必中。
唱筹官站起来大声唱曰:“头筹!”并将一面小红旗插在了卢氏女学这一侧,月娥在场下喊得声嘶力竭:“月奴!!!!!”
她这么出格,却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因为此刻矮垣上坐着的卢氏女学的小郎君小娘子们个个都在欢呼嘶喊,连赵祐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这个疯丫头,倒真有几把刷子。
卢氏女子击鞠队们这都收起轻慢,认真打起了马球,可她们惊讶的发现,便是自己费了老大劲,却仍旧无法赢过对方。
转眼卢娇娇又进了一球。杜家女学这边脸都黑了,偏偏明月奴纵马从杜怡人跟前纵马而过时笑眯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若比个3比1,叫你们也进一球,大家脸上也好看些,如何?”
第55章
欺人太甚!
杜怡人气得发狠,将手中马鞭转上一转,月奴只见寒光一闪,便觉□□枣红马忽得一顿,而后忽然狂奔。她顾不上运球,早被马匹带得向前,人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杜怡人得意一笑,将月奴遗留下来的马球往前一打,正往西侧的球场而去,先是闪身躲过卢娇娇。
场外的观者还在莫名其妙,赵祐先站起来:“不好!”他眼力远胜常人,早看清那蓝衣小娘子马鞭一闪而过的白光,想必是锥子、尖刀之类的利器,此物刺中马匹,必然令马匹吃痛狂奔。
他拔足就走,直奔到球场栅栏边上,苏颂一脸担心追上来:“何事?何事?”
场上杜怡人已经和另一位杜家的前锋配合,直接突破了竹娘,将场下其余人此刻也发现了明月奴的反常,各个惊呼出声,却见场上月奴直往场边栅栏冲过去时,却拍拍马头,生生将马头调转了方向,又冲着场里冲去。
“啊!”场上的小娘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
月奴一手握杆,她骑着的枣红马流星一样划入球场,直接冲到杜怡人马前,一杆便将杜怡人的马杆打飞。
杜怡人不慌不忙,哼!别忘了此刻你的马带着伤,便是能忠诚驮你进场,难不成还能撑住另一鞭送你跑到我方球场?她微微一笑,冲着明月奴的马匹又是一鞭。
这一回便是连场外的人都瞧清楚了其中蹊跷。
几位夫子们站起来想取消比赛,月娥吓得站起来失声大喊:“三娘!”,有些心绪不稳的小娘子已经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惨痛的场面,明月娥和陈尚柔得意的咧起嘴角,而赵祐已经二话不说跳进了栅栏。
在那瞬间,月奴挥杆向前。
诸人有一瞬间的不解:对方球门明明在身后,为何还要向前挥杆?
这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但见那朱红色马球高高飞起,在飞至空中时变了方向,生生往月奴背后飞去,直接飞过了大半个场地,直入对方球门。
马球在蓝色的球囊里转了几转,终于停下了。
“背身球!!!!卢家小娘子打出了已经失传多年的背身球!!!卢氏女学第三筹!!!”唱筹官骤然看到这书里才有记载的击鞠术,激动不已,连有偏袒一方的嫌疑也顾不得了,手里哆哆嗦嗦在卢氏女学那边插上第三杆红旗,站起来跟着大喊。
什么?我们赢了?卢氏女学的小娘子们高兴的一股脑站起来跳啊蹦啊,明月娥更是泪流不已,嘴里不断重复:“我三妹妹!!!我三妹妹进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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