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还敢在本仙子面前放肆!”
那蛟龙发出一阵嘶吼,与她正面开战!
利刃极速攻去,双方僵持令江涛涌动,筑起的水墙如城池般向四周矗起。
村民们在岸上发出嘈杂慌乱的惊呼。
孟阮正囿于与这条长蛟的战斗,突然身后又有什么东西时隐时现。
她后知后觉……
这四周居然还有别的妖邪!
……且道行不浅!
孟阮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只知道它解除了她身上的护符,她的避水符失去的效用!
她心里一急,一口气没憋住,摔入水中,一连串气泡吐出来。
蛟龙凶猛而好斗,钻入江底寻到她的位置,湿腻粗壮的尾部将她越缠越紧。
孟阮一时什么招数都使不出,剑刃也被另一只怪物夺去。
更要命的是她快喘不过气了,窒息的感觉令人丧失了思考能力。
神志模糊间,她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拼死寻找着生机。
就在此时,又有什么人游入水中,轻轻地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住。
孟阮向后仰头,见到钟臣黎低沉的眉眼,带着凛凛杀意。
她顿时就觉得安了心,闭上了眼。
……
孟阮浑身湿透地躺在一处空地,她咳了半天,总算咳出胸口呛着的几口水。
转身一看,地上有一具赭色蛟龙的尸身,被开膛破肚,鲜血四溅。
丑得她差点将胃里的糕点都吐出来。
钟臣黎凉凉地站在边上,睥睨着她:“你是不是蠢?还没摸清敌人的底细,就贸然下水杀敌。”
他顿了顿,冷声道:“真以为我平日让你几分,你就能上天入海?”
孟阮才刚下山,自是不知“人心”险恶,她嘟哝着,“我哪知道一条蛟也会有帮手……”
“就是不止一条,还有一条已经能随意幻化人形,比这地上死着的要厉害得多。”
对方身上的修为恐怕不下五百年,不是他俩能轻易解决的。
传说“蛟”修炼一千年便会“走蛟”,沿江入海化龙,那条道行深的没准就快“化龙”了。
孟阮凝神片刻,说:“我要去梁朝王都,那里一定和另一条蛟有关。”
钟臣黎知道她想做的事必然要做,所以也不费口舌去劝。
只不过他上下打量她,意味深长:“你就这么去?”
孟阮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还穿着一身喜庆的红嫁衣。
“啊,据说这是民间女子出嫁时的衣裳,好看吗?”
钟臣黎垂眸看着,明艳旖旎的嫁衣印入眼底,让他的眼里像藏起了黑夜里的无数星火。
半晌,他掩去复杂的神色,沉声蹦出了一点嘲笑。
孟阮从地上站起来,换回一身娇娇的粉裙子,朝他笑着:“所以龙君是要陪我一起去吗?”
钟臣黎转身冷笑:“别想太多,我这次下山本来就想顺手了结这桩破事,这些妖邪打着我的名号到处作恶,都活得不耐烦了。”
孟阮斜眼看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两人结伴同行,很快就从桥村回到了梁朝的王都。
孟阮刚进宫里,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这宫里人来人往,可却到处弥漫森冷的寒意。
繁复雕琢的华丽檐角,折射着天边最后一道霞光。
孟阮凭借妖气的方向,来到一处璀璨鎏金的宫殿,这里应该是小太监他们说的后宫。
钟臣黎迤迤然走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什么人?你们是谁?胆敢、胆敢擅自闯入夙琴娘娘的寝宫!”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突然现身于此?”
孟阮第一眼看去,还真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娘娘,与一位浑身发抖的小宫娥抱在一处。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已是宵禁,闲杂人等不准在宫里随意走动,我要叫侍卫了!”
钟臣黎望着那个身穿华服的女子,“装什么装?”
这条蛟龙道行极高,就连孟阮都无法识破真身。
那女子忽地眼眸柔曼,她镇定片刻,先将身边丫鬟遣出去,这才慢启朱唇:“好一个威风堂堂的龙君,你在杀我同类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内伤,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要来找死?”
孟阮:“……你别胡说,龙君要杀那条小蛇轻而易举,怎么可能受伤?”
“那你怎么不问问他?”
女人娇俏地掩唇,“我看这伤是走火入魔、遭遇小天劫才留下的吧?啧啧,还至今还未痊愈呢。”
孟阮脸色一白,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钟臣黎眸中有猎猎杀意,只不过神色平静无波,“迟早要死的妖邪,还废话这么多。”
他甩出一道长鞭,光芒化作万千星雨,洋洋洒洒朝着女人射出。
岂料这女人确实是几百年的妖道,轻而易举就破了他的攻势。
孟阮提着流苏剑应战,女人身后变出的蛟尾狠狠朝着她的天灵盖砸下!
她避之不及,身上被扎实地刮到一下,顿时皮肉绽开,疼的她倒在地上。
钟臣黎脸色骤变,十指紧绷手腕一转,操纵的黑色长鞭分成无数条幻影,在宫殿四周的墙沿、柱子、装饰上死死缠住。
他猛地一扯,无数炸裂声骤起,尖锐的器物裹着浓浓黑雾,四散迸溅,向着那女人气势汹汹地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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