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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
    温慕言淡淡瞥她, 少年中最意气风发,因捕鱼手艺出尽风头的, 就是温祈乐。
    苏孚:“还有点羡慕。”
    她肘拄腿,支下巴, 侧眼笑:“读你总结生平习性, 总觉得本宫与那人意气相投,情感相通, 或许,幼时本宫过得也不甚顺利, 要眼巴巴羡慕其他孩子勾肩搭背, 自己形单影只。”话锋一转:“不过, 本宫选择定不相同。”
    苏孚悠悠道:“权势、才华、财富、爱好…无数的人,组成无数的圈子。本宫不会如她,为无用事伤神, 强融与格格不入的圈子。”她后倚在树,仰枕望天。
    蔚蓝色无边无际,偶有白鹭盘旋。
    “何必自个儿难为自个儿?”
    “咕——”
    温慕言白面赤红。
    他的确还没用膳。
    苏孚不揭破,晃悠走。
    浮雕精美,价值不菲的食盒遗落在树根旁。
    迟疑片刻,掀开盒盖。并不名贵的米糕,朴实无华,回味清淡。
    女子细心,记住他所有,于细微处透露的偏爱与厌恶。
    温慕言推上盖子。
    部队启程,食盒孤苦伶仃,无人问领,逐渐被落远,缩小成渺茫的黑点。
    去行宫需三天两夜,舟车劳顿,人马疲乏。大多到住处后,扑到床榻补觉,养足精神。
    酉时将例行篝火夜话环节,对诗联词编故事,在皇帝太后面前出彩,意味着升官进爵,青云直上。而且,小道消息,这回评审官是妙陵公主,将从三夜魁首里选驸马。
    温慕言简单清洗后,亦上床合眼,未陷入睡眠。
    他在等。
    两炷香后,李氏过来求助。
    与记忆中说辞一模一样,道温祈乐去西边小厨房许久,还未回来,央他去找。
    这时候,卢溪应该也被她用差不多借口骗去。
    温慕言露出与记忆中同样的担忧。
    李氏满意回屋。
    温慕言没径直去西边小厨房,而是先派人,运苏孚过去。
    苏孚微讶,罕见,温慕言主动寻她。
    待温慕言说完目的,才了然。
    他针对自己与温祈乐的复仇,正式拉开帷幕。
    小厨房,卢溪忐忑等待,充满忧虑。
    不紧要的事,温祈乐不会贸然传信,急迫地要求单独见她。
    厨房外,等着锁门的,李氏的大丫鬟被打晕。
    苏孚与温慕言躲在角落。
    这是个讨巧的地方,从这边,能通过小窗望到卢溪每个反应。
    而除非卢溪仰脖九十度,就不会注意到他们。
    温慕言漠然道:“就是她。”
    并将宝剑,交到苏孚手里。
    等会,苏孚用这把剑杀死卢溪,他的手下就会用银针扎醒在外面的大丫鬟,令其亲眼目睹。
    那丫鬟有父有母,有夫有女,很好拿捏。
    重点是这把剑。
    剑锋特殊,造成的伤口也独一无二。
    他会让温祈乐在公主府的收藏中,见到它。
    卢溪典型大家闺秀,性子懦弱,思虑过重。静静等待,已泪水涟涟,拿帕子,擦好几下眼睫。
    苏孚接过宝剑,搜索剧情:“……本宫见她并非恶人。”
    报仇可以,伤及无辜不好。
    ——他有这个意识,原著也不至于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这事不能开头。
    “你要违反我的命令?”
    “怎么会……”苏孚拽他衣袖,踟蹰,气声:“她只是个对大局无碍的弱女子,杀了她,对您有什么好处吗?”
    温慕言低劣一笑。他不吝于在苏孚面前展现负面形象。
    这世,他不需要虚无缥缈的喜欢与爱意。
    他要她的恐惧、顺从与苦痛。
    “没什么好处,我乐意见罢了。”
    苏孚咬唇。
    温慕言看出来,还是不想动手。
    因为卢溪不是恶人?
    可笑!
    上辈子,他何曾做过恶?
    耿达何曾做过恶?
    他生母,何曾做过恶?
    不都是身陷囹圄,不得好死。
    温慕言压低眉头,紧逼:“你去不去?”
    苏孚攥紧剑柄,走一步,退两步:“您为何乐意见?她惹过您么?”
    温慕言不耐烦,凑她耳边,凉津津道:“不,她与我无冤无仇,只是我喜欢见血罢了。别再多话。”
    气息喷洒,如毒蛇吐信。
    苏孚沉思,再问:“就为这个?”
    再三确认:“一定得见血?”
    温慕言寒森森颔首。
    苏孚走出角落。
    温慕言观察她的举动,并没想象中的畅意。
    苏孚说得没错,卢溪只是个与大局无碍的弱质女流,还是师傅孙女……
    善恶于眼底翻涌交织,温慕言脸色沉沉。
    妙陵真的会杀死卢溪吗?
    会的吧,温慕言嘲讽笑,她冷心冷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多少人物折于她手,区区臣女一条命算得了什么?
    在妙陵那种人眼里,怕连齑粉不如。
    至于刚才的矫情,谁头一次杀人不抗拒?
    托词都是借口。
    杀得多了,就熟能生巧。
    温慕言阴鸷地盯紧苏孚,偏执疯狂。
    上辈子,那些事由他代劳。
    这辈子,苏孚百倍奉还,合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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