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歌稳住身形,丢掉手中的木剑,一步步走向苏天,他步伐沉稳,也许是刚动过武的原因,苏天还能听到他略深的的喘息声。
此时的沈木歌,似乎与那个谈笑间便取人性命,大庭广众仍能面不改色勾引女人的大魔头有了些许重合。
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压迫感袭来,苏天不自觉把头垂得更低。
“苏厨娘为何不躲呢?”沈木歌立在苏天身前,拂开额前几缕凌乱的碎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如浓墨的眼中浮出几许流光:“若不是我收剑快,苏厨娘怕是得受不少罪~起来吧”。
苏天抖着腿,起身,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苦着脸道:“公子武艺高强,小的实在是躲不开,况且,小的既已入公子门下,自然以公子马首是瞻,别说受点伤,就是豁出性命不要,那也是应该的”。
满头大汗,不像是戴了面具,唯唯诺诺的样子,与那张扬轻挑的采花贼着实判若两人。
沈木歌盯着苏天看了半晌,忽然莞尔一笑,走到摆放兵器的木架上,抽出两把木剑,漫不经心道:“苏厨娘言之有理,既然都是本公子的人了,陪本公子练练剑,不为难苏厨娘吧?”。
苏天诚惶诚恐的再次跪下,哭嚎道:“公子,小的不会武功,恐怕误了公子,还请公子换个人来陪”。
“无妨,谁来都一样,本公子懒得换人”沈木歌拿着剑,笑意盈盈的走到苏天面前,把剑递给她:“苏厨娘不用武功,抗揍就成”。
这要不是怀疑她,她从今往后跟沈木歌姓。
苏天敛住神色,接过剑,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公子,待会儿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小的,小的怕疼!”。
她的眼中闪着泪花,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姿态,看得沈木歌不由一阵牙酸。
沈木歌手中的木剑一动,啪的一下打在苏天的右腿上,摆好架势,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堂堂女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是个女人,就举起手中的剑”。
这一下,正好打在苏天的伤处。
“嗷~嗷~好疼啊~”苏天也没遮掩的意思,捂住腿就是一阵乱揉,边揉边委屈道:“公子,你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小的都要被你打死了”。
苏天这出单纯不做作的戏码,成功打消沈木歌心中的些许疑虑,却,也无端勾起他戏弄人的心。
“好”沈木歌红润的嘴唇轻轻向上勾起,手中的木剑转动两圈,道:“本公子要来咯,苏厨娘可要小心了”。
如画的眉眼,媚惑的颤音,跟个要吃人的狐狸精似的,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沉迷。
苏天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抬眸,看着毫不留情,往她下路招呼的木剑,暗自感叹一声,最毒男人心。
真是越了解沈木歌,越觉得这男人复杂多变。
小小年纪,看些禁书也罢,为达目的,不知羞耻,还尽出些损招,往后哪个老实人娶了这夫郎,怕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苏天面上,适时的露出惊恐与慌乱,脚步虚浮的往旁边跑去,手中的剑,更是舞得杂乱无章,一不小心,还打到自己身上,全然一副不会武功的普通女人状态。
场中无人,沈木歌彻底放飞自我,他微眯着眼,提剑追了上去,就跟追鸡撵狗一般,也不打到苏天,每次的剑,都堪堪从她身边滑过。
几番上窜下跳后,苏天急喘着,满头大汗的瘫在地上,不愿再动弹半分:“公子,你行行好,看小的一把年纪的份上,放过我吧,小的实在跑不动了”。
沈木歌收回剑,理着稍微凌乱的衣袍,淡淡道:“三十几的女子,正是壮年,苏厨娘身体如此之差,如何能做好菜,如何能令夫郎满意,往后,你闲暇之余,便跟着大师姐她们习武吧”。
既然试探不出什么,他又实在不放心,不如把人时时刻刻放到跟前,若真有问题,迟早也会露馅。
苏天脸色微不可查的绿了下,好个沈木歌,借机骂她不行。
这是认出她的身份没有呢?
“公子,小的还没夫郎呢?”苏天状似逞强的爬起来,又是咬牙,又是委屈道:“若有夫郎,小的便是拼着命不要,也定叫夫郎满意”。
“哦,是吗?”沈木歌眉目上挑,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没夫郎,那被勾栏院的小郎们嘲笑,岂不是更失女人面子,苏厨娘,承认自己身子骨弱,很难吗?”。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谁叫这女人先前嘲讽他,好死不死还撞破他的秘密,便不是那采花贼,他也要从她身上找回些颜面。
他沈木歌,对待女人,就是如此小心眼记仇。
苏天面上没什么变化,背在身后的手,却慢慢浮出青筋。
等她毁掉长生图,等她拿回折扇,她定……她好像,也不能拿沈木歌怎么样……
不然,给他,安排个勇猛的女人?
罗成碧身强体壮,又是个好说话的,还是她的徒儿,沈木歌嫁与她,届时,不就有仇报仇了吗?
对,就这么办,沈木歌的比武招亲就让罗成碧来,她暗中助她夺得魁首就成。
改天,找个机会,问问罗成碧的意思。
苏天心中百转千回,口中却不忘回道:“公子,小的也没去过那种不正经的地方,小的一门心思只想做好菜”。
其实去过很多次,不过都是为了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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