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一时间怔住了,待回过神来,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姜宁灵跑得有些累,待喘匀了气以后想同穆淮说话,就见他一脸怒容地大步走了过来。
姜宁灵不自觉退了一步。
却立刻□□燥温暖的衣袍裹住,周身都是龙涎香的气息。
而后便被穆淮往肩上一扛,大步走进了殿内。
姜宁灵被他往肩上一甩,难免有些晕头转向,却也忽地明白了他在气什么,不由得一笑,伸手去拍他的背:“陛下先放臣妾下来,不然一会儿陛下的衣裳也要湿了。”
穆淮没好气地将她往地上一放,而后抬手去剥.她那湿得不成样衣的衣裳。
动作并算不得多温柔。
待发觉她外袍下只着了件中衣,连小衣也没穿时,穆淮觉得自己简直被气到脑仁疼。
姜宁灵的中衣是上好的天蚕丝而制,此时被水一浸,紧紧贴着肌肤,勾勒出饱满的曲线,素白的丝缎下,颜色清晰可见。
见穆淮面色更沉几分,姜宁灵心中一虚,下意识抬手拢了拢前襟,挡住了他的目光。
穆淮闭了闭眼,而后抬手去褪.她这件湿透了的衣裳。
指尖的一片冰凉。
穆淮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没能压下去,一面将那件带着雨水凉意的衣衫往旁边一扔,一面压着声音低斥道:“这么大的雨还敢往外跑,身子还要不要了?”
姜宁灵抬手环在月匈前,仰着脸看他,听他这番斥责的话语,忽觉有些委屈。
而后眨了眨眼,一道晶莹从眼睫上滑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穆淮微叹一口气,抬手帮她抹了一把脸,取来一件外袍将她裹住,又将人护在怀里,一面拧她发梢上的水,一面沉声道:“这么大的人了,出门不晓得打把伞?”
听着有些絮絮叨叨的。
姜宁灵没忍住,在他怀里“噗嗤”一笑。
穆淮立刻将二人拉开些距离,虎着脸道:“好笑?”
姜宁灵立刻敛了笑意,委屈巴巴地岔开话题:“陛下,我好冷。”
穆淮皱着眉,又重新将人拥进怀里。
拥得更紧了些。
正在这时,九山在外边叩了叩门道:“陛下,热水已备好,可要现下送进来?”
穆淮允了一声,殿门复又打开,几名宫婢端着热水去了后间。
若竹也追了过来,一路上虽然打着伞,可雨势太大,她又追得急,身上也只比姜宁灵稍好一点儿,方才被勤政殿的宫女带去换了一身衣裳,这会儿也干干爽爽的进了来,伺候姜宁灵沐浴。
姜宁灵不喜沐浴时有许多宫婢在一旁站着,只留了若竹一人在里间。
穆淮等在外面,吩咐人煮了驱寒的姜汤,搭在桌案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
他想起方才见到姜宁灵时,她虽一身狼狈,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里边儿盛着的委屈教他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一只要被拎出去遗弃的小猫儿一般,委屈又倔强。
让他又心疼又生气。
过了不多时,姜宁灵便从里边儿出了来。
穆淮抬指点了点手边的瓷碗,语气仍有些硬:“喝了它。”
姜宁灵走近前来,端起那只碗,汤水已被晾成不烫口的温度,姜的辛辣香气混着糖水的甜意绕在舌尖,而后流入腹中,只觉一阵暖意。
九山很有眼力见儿地带着宫人退出了殿外。
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姜宁灵也被一股大力一拉,毫无防备地扑进了穆淮怀里。
勤政殿并未备女子的衣裳,拿宫女的衣裳来给姜宁灵换上似乎也并不合适,穆淮便直接让人送了自个儿的寝衣进去。他身量比姜宁灵高上许多,更不用说男子身形本就比女子宽大,这寝衣穿在姜宁灵身上,即便衣带都系得紧紧的,也还是松松垮垮。
穆淮握住姜宁灵一双柔荑,只觉掌心温暖柔软,这才放心许多,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这电闪雷鸣的天气,皇后特地跑来勤政殿,莫不是想告诉朕,你这幅身子是铁打的?”
听着阴阳怪气的。
姜宁灵有些好笑,又不敢当着他的面笑话他,只得放软了声音,听着可怜巴巴的:“外边儿的雷声太响了,扰得臣妾睡不着,臣妾一醒来,看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更睡不着了,就,就……”
一句话磕磕绊绊没说完,但话中意思穆淮已听得明白。到底不忍心说她,正要翻篇,却又想起了什么,将人按进怀里,手掌顺着宽大的下摆探了进去,一路往上,用力握住,语气似笑非笑道:“就这么出了来,嗯?”
姜宁灵原是侧坐在他月退上,此时被他按着转了个身,背脊贴在他胸膛上,看不见他面上神情。
且她此时被按着月要月复,便不由得挺了月匈,瞧着倒像是她自个儿主动送进他手中似的。
姜宁灵觉得有些羞,又知晓他正气着,便不敢挣开,又不知哪里来了胆子,抬手去掰他手指,弱着声音道:“陛下,臣妾害怕。”
穆淮听她轻轻软软一句话,到底有些心疼,刚巧外边又是一道惊雷,便顾不得心里那点怒意,将人护在怀里好生安抚。
姜宁灵乖乖趴在他肩上,抬手环住他脖颈,垂眸敛去了眼底神色。
她方才一时冲动跑了出来,想跑来问穆淮锦嫣是否当真要入宫,可眼下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倒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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