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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郬这才明白,原来谢远臣是玩了一出苦肉计,他一个边将想在京城逗留的话,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受伤未愈的理由就很好。
    “可以啊老谢。”知道这是老谢故意为之的,而且太医也说只要静养就无大碍,谢郬悬着的心口大石总算放下,有心情调侃老谢了。
    “我就离开一年,你这浓眉大眼的都学会骗人了。”
    “兵不厌诈。”
    谢远臣坐在椅子上,随手往谢郬扔去个杯子,谢郬敏捷接住,谢远臣说:
    “倒水。”
    谢郬拿着空杯子,走到水壶边给他倒了杯水送过去,谢远臣喝了几口才问:
    “你怎么样?”
    谢郬在他旁边坐下,脚自然而然往凳子上一踩,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得谢远臣直挠头。
    “有吃有喝有皇帝嫖,过得不要太好。”谢郬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谢远臣被谢郬的粗俗气得胃疼:
    “你这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
    谢郬却不以为意,摇头晃脑,谢远臣看着来气:
    “你这又是打人又是写字的,就差把‘谢郬’两个字刻脑门儿上了吧?”
    谢郬解释:
    “我申明,人不是我打的;字我也是没法子才写的,狗……咳,总之我藏得非常好,皇帝没怀疑我的身份。”
    谢远臣冷哼一声:“你莫要把陛下想得太简单了。”
    “陛下十岁之前,顾贵妃圣眷正浓,顾家如日中天,他何等金尊玉贵着长大,可先帝一朝猜忌顾家,整个武定侯府上下获罪,他从天上跌下来,摔得筋断骨裂。”
    “先帝把他当颗废棋子发配去了并州,并州你知道的。穷山恶水,黄沙漫天,寸草不生。所有人都觉得他完了,可他硬是花了九年的时间奔走招兵,把武定侯从前的部下一一招揽,杀回去了。”
    高瑨从前的事情谢郬多少听说过一些,却不知老谢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谢郬问。
    谢远臣说:“我的意思是有这等坚毅心性的陛下不容小觑,你的一举一动全被他看在眼里,绝不可掉以轻心。”
    说完之后谢郬也不回应,谢远臣忍不住催问:
    “听见没有?”
    谢郬不耐烦的回:“听见了听见了。啰嗦。”
    谢远臣指着她怒问:“讨打是不是?”
    谢郬忽然来劲,无所畏惧:“你想打我?”
    那欠揍的语气说得谢远臣的手都痒了,手掌刚扬起,只见谢郬就主动把自己的脸凑上来,拍着自己白嫩嫩的脸颊:
    “来来来,冲这儿打!务必打出风采,打出特色,打出你的真实水准!今儿谁不打,谁是孙子!”
    谢远臣:……
    手掌扬了又扬,终究保持住了理智没下手,而有些人不懂适可而止,还得寸进尺的凑到面前来挑衅。
    谢远臣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汇聚成一声:
    “滚——”
    **
    谢郬欺负完了老谢,回到水榭时心情极好,脚步轻快,进院子之后才收敛了步伐。
    推门而入,高瑨已经坐到床上,正外在床边看书,等谢郬走入后,他开口问:
    “将军怎么样?”
    谢郬镇定心神,闷闷不乐的回了句:
    “挺严重的。陛下离开以后,他就有些撑不住了。”
    【这种伤对老谢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他壮得跟头牛似的,这点伤都熬不过来,怎么上战场?】
    高瑨放下手中的书,深深看了一眼谢郬,说道:
    “将军这些年为国为民,受伤无数,朕心里过意不去。趁着这次的机会,让将军在京中休息一段时间吧。”
    谢郬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听到高瑨这番话,好奇的从屏风边缘探出半边脑袋。
    【我刚还想怎么给老谢开这个口,狗皇帝自己就提出来了。】
    【是试探吗?】
    “可我爹是边将,边将无缘无故的长时间留在京城怕是不妥吧。”谢郬说。
    【北辽那边在闹内讧,自顾不暇,而屡屡犯境的安格部落也暂时被打退,老谢这时候在京休养的时机很不错,就看狗皇帝肯不肯了。】
    高瑨继续翻阅书籍,随口回道:
    “将军不是有伤在身嘛,不算无缘无故。”
    【啧啧啧,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
    【老谢这招苦肉计用的妙啊。】
    【算狗皇帝通情达理。】
    高瑨抬眼看了看屏风后正换衣裳的曼妙身姿,干脆合上书欣赏,随口对屏风后的人问道:
    “爱妃,朕记得你好像有个庶长姐在边关吧?”
    屏风后的身子猛地一僵:
    【狗皇帝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会是怀疑我了吧?】
    “爱妃,怎么不说话?”高瑨在外面催促一声。
    谢郬回神:“哦哦。有,有啊。”
    “嗯。她……叫什么来着?”高瑨问。
    【最怕突如其来的关心。】
    【狗皇帝不对劲啊。】
    第41章
    “朕小时候去过边关, 在将军的军营中待过几日,与你那个庶长姐有过一面之缘,她现在怎么样了?嫁人没有?”
    “朕还记得她小时候就是个泥猴儿加母夜叉, 哦对, 还有惹祸精。长得吧,也不太好看, 瘦得像竹竿子,又干又黑, 头发毛躁得不行, 跟顶着一头鸡窝似的, 朕当时就想啊, 朕家里的粗使丫头都比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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