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袖子怎么解不开呀!】
高瑨满脸疑惑来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床脚踏上的两只鞋,一正一反,连方向都不一样,一只鞋的鞋底还沾着泥。
将军府内外的地面都是石材,除非花圃里面有泥,其他地方还真沾不到。
高瑨猛然将床帐掀开,就见谢郬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神情安详,完全看不出心里的慌乱。
她微微一动,像只纯良无害的小动物般抖了抖身子,一副被惊醒过来的模样,两只眼睛迷糊对焦了片刻才落到高瑨身上,柔乎乎的对高瑨问道:
“陛下回来了?臣妾这是睡了多久?”
声音柔弱,演技精湛,高瑨简直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并不是——
【吓死爹了。】
【上衣脱了,裤子还没脱完,狗皇帝这时候要掀被子的话,就死定了!】
【算了,他要掀被子,我就说我正打算要溜出去,反正他也没证据。】
【嗯,就这么办!】
高瑨:……
第44章
高瑨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留下一句:“睡够了就起来。”
然后将床帐放下,自己站在床下等她。
【呼!有惊无险。】
【算狗皇帝识相。】
【今天真是没看黄历,诸事不宜啊。】
高瑨懒得听她在那胡说八道, 不耐催促:
“好了没有?”
“好了。”
谢郬加快速度, 把谢苒的衣裙脱了藏在被子里,换上她自己的服饰, 换好衣服后,谢郬才从床上下来, 看了一眼着急上床没摆正的鞋, 赶在狗皇帝发现之前, 赶紧把鞋穿到自己脚上。
高瑨转身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眼, 谢郬乖巧站着,温柔问道:
“陛下难得出席这样的宴会, 那些大人们没留您喝酒吗?”
【狗皇帝这眼神怎么回事?】
【不会在怀疑我吧。】
高瑨收回目光,坐到椅子上,回道:“忠勇伯喝醉了, 酒洒在朕衣摆上,朕回来换衣裳, 打扰到贵妃歇息了吧。”
“陛下说的哪里话, 臣妾巴不得陛下时时刻刻都来打扰呢。”谢郬不走心的说:“陛下是回来换衣裳的吧?臣妾伺候您换?”
高瑨不置可否, 对谢郬招手, 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来, 谢郬大大方方的坐过去, 手臂环过他的肩颈, 柔弱无骨般将身子贴在他身上。
高瑨鼻端在谢郬身上轻嗅,问:“贵妃身上怎的像是有一股……菜汤的味道?”
谢郬保持微笑,心里慌得一匹。
【菜汤!肯定是打架的时候沾上了。】
【啧, 都怪狗皇帝来得太急,不然我肯定换衣服了。】
高瑨往她看去,知道她不仅偷跑出去,还跟人在外面打了一架。
这女人一眼看不到她,她就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定是先前在席面上沾到了吧。陛下稍等,臣妾去换件衣裳。”谢郬想从高瑨身上起来,可高瑨的手臂却始终紧紧箍着谢郬的腰。
谢郬低头看了一眼,笑问:
“陛下不是嫌弃臣妾身上有菜汤味嘛?”
【要赶紧换掉才行,不然要露馅儿了。】
【天香楼的肘子香跟将军府厨子做的可不一样,万一给闻出来不好解释啊。】
高瑨了然,原来是去了天香楼。
谢郬很快就换了一身衣裳,在里面闻了好几遍,确定没味儿后才走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苏别鹤的声音:
“陛下,前院出事了。”
高瑨讶然,这里是镇国将军府,能出什么事?疑惑的看向谢郬,只见谢郬也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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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郬随高瑨一同往将军府前院,路上苏别鹤告诉他们,所谓出事是少将军谢铎被京兆府的官差抬着送回来,伤得挺严重,老郡王和郡王妃当场就心疼哭了。
“谁打的谢铎?”高瑨边走边问,步子又走快了一些。
苏别鹤回道:“据送少将军回来的京兆府官差说,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们是在天香楼的后巷发现少将军的,他们到的时候,少将军就躺在地上,幸好京兆府有官差认识他,没敢细问就赶忙把人给送了回来。”
高瑨忽然停下脚步,疑声问:“天香楼?”
苏别鹤不知陛下为何对这个地方感到奇怪,回道:
“是,天香楼后巷里。”
高瑨盯着苏别鹤看了一会儿,而后才敛眸往后看去,谢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提着裙摆便越过高瑨和苏别鹤,急急走去。
苏别鹤见高瑨脸色有异,为谢郬解释一句:
“娘娘定是担心少将军的安危。”
高瑨深吸一口气:她担心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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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被京兆府的官差抬着送回来,谢家此刻正是宾客云集,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谢家派人出来安抚宾客,把谢铎抬到后院厅堂去,除了将军府和郡王府的人,其他人一律谢绝探视。
高瑨和谢郬赶到,厅里面色凝重的谢家和蔡家人纷纷上前行礼,高瑨抬手叫众人免礼,目光落在被抬至软榻的谢铎身上。
早上他还与谢铎见过面,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就变成这副模样。
脸上跟调色盘似的,鼻青脸肿,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变成如今这猪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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