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那些权贵眼中,一个卖花女的命哪里比得上两个侯府世子的命精贵?】
高瑨看着谢郬不说话,谢郬给他涂药,一会儿看他一下,可高瑨的目光就跟长在谢郬身上似的,盯得谢郬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说:
“陛下总看着臣妾做什么?臣妾是妇道人家,哪懂朝廷事务,若有说错的地方,陛下您多担待。”
【狗子是皇帝,肯定也觉得卖花女命贱些。】
【为了她一个人让两座侯府剑拔弩张不值得吧。】
【若最终两座侯府要他定谢铎的罪怎么办?】
【唉,该说的都说了,狗子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
高瑨忽然反握住谢郬帮他擦药的手,温声问道:
“如今荥阳侯与广平侯揪着谢铎不放,御史台又连翻攻讦,贵妃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谢铎为好?”
谢郬没料到高瑨会直接问她,眨巴几下眼睛迟疑了片刻,下巴就被高瑨挑起,他的几根手指在谢郬的下巴下面摩挲,宛如逗狗的举动让谢郬有火发不出。
将他的手从自己下巴处拿开,谢郬给出了官方回答:
“礼朝乃法制之国,无论对错皆有律法来定,臣妾才疏学浅,不敢妄论。”
【我就象征性来说几句话。】
【反正最后不行还有老谢和蔡老郡王在,谢铎是他俩的儿子和外孙子,真有什么罪过,自有他俩给谢铎顶着。】
【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瑨勾着谢郬的后颈,将她勾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原本朕想着,谢铎怎么说也是朕的小舅子,对他网开一面未尝不可,可贵妃既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朕倒不好徇私了。”
谢郬只觉耳朵根子痒痒,想往后退,可高瑨的手按在她的后颈处,让她退无可退。
“要不,贵妃开口求求朕,只要你开口,无论你是想要杀了谢铎还是放了谢铎,朕都会答应。”
高瑨在谢郬耳边说话,细细看着她莹润肉感的耳垂,耳洞上挂着耳珰,却不是高瑨送的那对坦桑石耳珰,瞬间有点失落,干脆上手捏住耳垂轻揉。
谢郬拿不准高瑨的意思,他是真想让她求情还是只是说说?如果谢郬开口求了情,他来一句我开玩笑的,那谢郬岂非白求了?
“贵妃怎的要想这么久,谢铎还是不是你弟弟了?”高瑨催促。
谢郬暗自叹息:
【是弟弟。】
【可嫡庶有别,他也没把我当姐姐啊。】
【算了,求就求吧,谁让他是老谢的儿子,将来还得给老谢生孙子摔盆呢。】
深吸一口气,谢郬转过身子面向高瑨,两人四目相对,顿时电光火石,刚才还对谢郬出言戏侃,想看她为难的高瑨此时却屏住了呼吸。
谢郬两条手臂攀在高瑨肩上,缓缓向他靠近,没由来的紧张起来,高瑨直到谢郬在他唇上温柔的亲下,细细研磨两圈离开后才敢缓缓呼出憋到现在的一口气。
“这么求可以吗?”谢郬问。
高瑨避过目光,转过脸去抿了两下唇,努力压下快要忍不住的笑,干咳一声:
“贵妃莫不是在敷衍朕?”
谢郬无语:
【这还敷衍?】
【这是中正殿,你还想怎么样?】
忽然,谢郬瞥见了高瑨脸颊上的两团可疑绯红,暗暗疑惑:
【狗子脸红个什么?】
【都不知睡多少回了,脸红个屁啊。】
【卧槽,越来越红了。】
“陛下,你……”谢郬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狗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谁知刚开口就被高瑨呵斥:“闭嘴。”
谢郬只好把嘴闭上,可心灵的声音却还开着:
【狗子脑子里是不是在开什么23禁的大火车啊?】
【要不然怎么会脸红害羞成这样?】
高瑨忍无可忍:“朕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谢郬无辜指了指紧闭的嘴巴,意思说:我没说话啊。
高瑨哑口无言。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万公公进来回禀:
“陛下,谢监军求见。”
谢郬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谢监军?谢铎?他怎么来宫里了?
没了谢郬的凝视和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高瑨很快平复下来,暗自松了口气后,对万公公回了句:
“宣。”
很快,谢铎从殿外走入。
他是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进中正殿,多少有点拘谨。
不过,他的那点拘谨在看见与陛下并排坐在龙椅上的谢郬时,被大魔王的气息给彻底压得不见踪迹了。
乖乖,大魔王居然坐在龙椅上!
“臣谢铎,参见陛下,参见贵妃。”
谢铎害怕归害怕,但该行的礼却没有忘记。
“起来吧。”
高瑨冷静下来后,又恢复成了冷峻霸道的皇帝陛下,这样子让谢郬简直怀疑刚才那个被她亲了一下居然脸红的小可爱是不是同一个人。
“知道朕为何宣召你入宫吗?”高瑨问。
谢铎点了点头,坦荡道:
“知道。臣未经三司会审,就擅自做主砍了彭世子和陶世子的头。”
高瑨问:“你为何要砍他们?遵循的是何律法?”
谢铎沉稳回道:
“回陛下,今年三月,他二人在军营当值时期,溜出军营饮酒,醉后将街上一名卖花女掳回营地行奸淫之事,卖花女不堪受辱,自刎而亡,此事已有三名人证指认他二人行径,口述并签字画押。按照军中律法,将士若有淫辱妇人者,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