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陛下杀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被陛下杀了——”
周围的人全都围上前来,张谦这时也回过了神,蹲下身想查看谢郬的伤口:
“娘娘,您怎么样?”
谢郬没有回答,而是嘴巴动了几下后,嘴角流出两行血痕,此时她用满是鲜血的手狠狠抓住张谦的耳朵,像是在挣扎。
张谦闻见她手上的血腥味,看见她腹部那不断有血涌出的伤口,终于相信陛下确实杀了贵妃。
大声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宫人们作鸟兽散,很快便有太医院的人来将谢郬抬去太医院诊治,谢郬躺在担架上,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站在明泽宫殿外,状如疯子的男人。
在他那双深入潭水的目光中,倒影着的是谢郬浑身是血北抬走的画面。
不知怎的,高瑨忽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也就此倒了下来,宫人们摄于他的威风,根本不敢靠近。
这当然也是谢郬被抬走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高瑨吐血之后倒地不起的画面。
而在这场混乱之后,一道阴暗的双眼正在幕后密切注视着明泽宫殿前发生的一切。
沈天峰将控制高瑨的铃铛藏在衣袖中,除了前两天他能控制高瑨外,第三天开始,高瑨就不再受控了,他不知怎的用银针将耳穴封住,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就在沈天峰以为事情要糟糕的时候,看到了高瑨一剑刺死谢郬的场景,那一刻,他高兴得神情近乎扭曲……
第89章
谢郬是在被抬去太医院的路上, 遇到姜嬷嬷的,姜嬷嬷按照计划扑过来一番哭喊,给谢郬制造了服药的机会。
药果然是有效的, 因为服下之后谢郬果真就渐渐没了知觉, 当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再醒来的时候,谢郬是在一辆疾驰的马车里。
谢郬腹部的伤口因马车的颠簸而有点撕拉疼痛, 马车里有个伺候的小丫鬟,看着面生, 听见谢郬这边有动静就赶忙凑上来询问:
“小姐, 你醒啦。”
谢郬刚醒来, 人还有些迷糊, 问那小丫头:
“什么日子了?”
小丫头想了想后,回道:“今儿七月二十八, 小姐您都昏睡好几天了。”
谢郬算算日子,她是二十五回宫的,今天是第四天。
苏临期给的药果然管用, 说让人‘死’几天就‘死’几天。
从马车改造的床铺上挣扎坐起,谢郬头忍不住发晕, 勉强坐了好一会儿后, 才转过身去将车窗的帘子掀开, 看了一眼外面, 前面有马队, 领队背影看着像是苏临期, 谢郬的马车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 整个车队差不多十几人骑马,两辆马车。
光凭沿路的景色谢郬分辨不出已经到了哪里,问那小丫头:
“到哪儿了?”
小丫头也糊里糊涂:“上午的时候说是到了楚州府……现在不知道。”
谢郬想了想, 楚州……那就是离京一百多里了,从她假死到现在过去不到四天,四天走了一百多里,估计是为了照顾她这个伤患的马车。
猛然拍了几下车厢,谢郬嘶哑着喉咙对外喊了声:
“停车!”
赶车的大毛听见谢郬的声音,给马队其他人发了个停车的信号。
很快车队就陆续停了下来,大毛掀开车帘,看见坐起的谢郬,惊喜问道:
“老大,你终于醒啦。”
谢郬弯腰穿鞋,估计是躺久了,感觉手脚都软得不行。
苏临期知道是谢郬醒了,赶忙把马缰交给同行之人,一头钻进谢郬马车,谢郬正要出去,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嫌弃的把人推开,跳下马车。
却因为用力过猛而觉得有些头晕,苏临期给嫌弃了也不介意,再次往前凑着,见机扶住谢郬,笑着打趣:
“真是打不死的铁猴子,你躺了好几天,水食未进,刚醒过来居然还能这么活泛。”
谢郬没心情跟他说笑,白了他一眼,苏临期笑吟吟的,心情像是很好的样子,拥着谢郬到路边歇息:
“走走走,那边正好有块空地,我让他们停下给你生火做饭。”
谢郬给他拥着走了两步,稍微缓过来些酒抬臂将人推开,饶是如此,苏临期依旧在旁边虚扶护着,一副防着谢郬随时摔倒他随时好扶的样子。
大毛把赶车的马鞭放好,回过头就看见苏临期这副小心翼翼护着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哎呀,知道的说老大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给老苏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苏临期和谢郬双双向他瞪去一记眼刀,大毛识时务的闭嘴,不敢惹他俩,帮着其他人生火去了。
谢郬在一块突石上坐下,苏临期去看厨子准备做什么,谢郬觉得喉咙干渴的很,问旁边的小丫头:“有水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有有有,小姐稍等。”
说着从马车里拿出一只水囊递给谢郬,谢郬接过慢慢喝了两口,对小丫头道谢:
“这些天多谢你了。”
她昏睡四天,醒来之后喉咙只是这种程度干渴,可见昏睡时有人给她定时喂水。
小丫头憨憨一笑:“小姐太客气了。”
苏临期给谢郬端了一碗刚烧好的热水过来,见谢郬在喝凉水,赶忙斥道:
“怎么喝上凉的了,来来来,刚烧了热水,你现在身子虚,可不能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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