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瑨将使团护卫队二十七人聚集在一起,高瑨说道:
“今日时事至此,朕与诸君共进退。今日事毕,若有幸活命,诸君皆为救驾之功,封荫三代,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众人拱手回应:“是,多谢陛下。”
高瑨抬手叫众人围上前来听从吩咐:
“我方二十七人,不可同时上场,分为四队,前锋、中锋、后卫及替换,前三队,每打一场向后循环,也就是说,若第一场前锋头阵,第一场胜后,前锋队变为替换休息,中锋变前锋,以此类推,而若哪场前锋有人受伤露出败相,中锋当场加入顶上,若中锋有败相,后卫加入顶上,直至我方最后一人,不赢、不退!”
高瑨用这种方法是想尽量让二十七人多留存一些体力,因为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并不惧怕任何人,看他们如今是二十七对二百一十六,一对八,体力消耗是最大的问题。
众人明白高瑨的意思,拱手领命:“是。”
作战方法明了,便是四队人员分配。
高瑨看着谢郬,下意识想将她分到后卫一队去,还没开口,就听谢郬暗道:
【我和你一队,要打一起打,要死一起死!】
高瑨见谢郬神色凛然,他唇角微动,妥协点头:
“好!谢郬与朕及这四位为前锋,中锋为……”
最终安排是,谢郬高瑨在前锋一队,苏临期与苏别鹤在中锋一队,周放等队伍中年岁较小的为后卫一队,替补则是队伍中身手较好,可以在第一场打赢之后,顶替前锋上场赢第二场。
一切准备就绪后,高瑨领着众人开赴斗兽场。
这斗兽场的场地不算大,一上场就能闻见一股洗都洗不掉的血腥臭气,关押高玥的笼子被吊在斗兽场一角,他盘腿坐在笼子里,从他的视角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场中所有人的表现,但他兴致恹恹,并没有太大兴趣。
二十个普通的护卫,对八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战斗力如此悬殊,完全是单方面碾压,高玥简直怀疑,这场战斗可能连一刻钟都用不了,他就可以被放下来。
第一场是驳马国的二十七名勇士,他们个个魁梧,人高马大,二十七人站在一起,便如一座难以推倒的山般压迫感十足,而礼朝那边却只出六人,剩余二十一人在后方观望。
【速战速决,分而击之。】
谢郬在心中对高瑨如是说,对付这些孔武有力的人,近身搏斗绝对不是什么正确选择,首先要将他们分散开来,用速度对抗力量。
高瑨对前锋所有人吩咐,后方人员也都听着:
“前锋队所有人分散到坤土、兑金、坎水、震木方位,分而击之,把每一击都当成最后,切不可有半点心慈手软。”
“是——”
几人按照高瑨的命令往各自方向移去,高瑨率先冲上前去,一声‘杀’之后,正式拉开了斗兽场中的殊死搏斗。
周围看台之上坐满了北辽及各国使臣,心思各异。
拓跋延站在栏杆旁,目光落在斗兽场中那个身手矫健得十分熟悉的人身上,口中默默说了个名字:谢郬。
她怎会也在这些礼朝的护卫队中?
拓跋钊来到拓跋延身旁,拓跋延立刻收敛情绪,只听拓跋钊说:
“今日之后,怕是与礼朝必有一场大战。六弟可准备好了吗?”
拓跋延从容冷道:“我做什么准备?二兄准备好了便是。”
拓跋钊说:“可大王信任的是你。你若执意不帮我,我做再多准备也是徒劳。”
拓跋延双手拢在袖中,似笑非笑盯着拓跋钊看了一会儿:
“二兄,过谦了。”
说完,拓跋延便不想理会拓跋钊,打算回自己的坐席上去观战,不料他转身时,拓跋钊小声说道:
“亏你从前还救过那小子,这些礼朝的人,不论老少,统统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你说你从前救他干嘛?临了他不还是想出卖你就出卖你嘛。”
拓跋延往被吊在半空笼子里的高玥看去一眼,见他正一手托着下巴,盯着斗兽场中的打斗。
拓跋延问:“他应承了你什么?是怎么出卖我的?”
拓跋钊得意摇头:
“这可不能告诉你,总之……兄弟一场,我就是提醒一下你,今后可别再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哦,我忘了。今天之后,你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了。哈哈哈哈。”
拓跋延冷眼扫过桀桀怪笑的拓跋钊,冷笑回了句:
“兄弟一场,我也劝劝二兄,那小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二兄小心到头来反被他算计了去。”
拓跋钊无所畏惧般:
“他一个阶下之囚能算计我什么?今天之后,你以为我还会留他性命?”
拓跋延又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高玥,若有所思对拓跋钊哼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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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中,血花四溅。
六人前锋伤一人,中锋队补一人,杀驳马国勇士一十八人。
虽说看台上的所有人从来没有觉得礼朝的护卫队会在第一轮就被尽数杀尽,他们早就做好了车轮战的准备,用血最厚的驳马国勇士做开路先锋,先消耗掉一波礼朝护卫队的精力,等他们打得没力气了,后面的队伍也许连出场都不用出场就能赢。
可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才打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礼朝护卫队仅仅一人受了小伤,退下去休息,可驳马国二十七名壮硕如山的勇士们却顷刻倒下了十八人……不,就在顷刻间,又倒下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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