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大将军谢远臣是你的……”
谢郬点头:“嗯,我爹。”
平阴夫人倒吸一口凉气,确实想不到她居然是谢远臣的女儿,那个入宫为后的是庶长女,当今皇后名为谢郬,她叫谢苒……
“那宫中的皇后娘娘是你的长姐?”平阴夫人问。
谢郬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平阴夫人将一身男装的谢郬打量一番,前阵子谢家可是京城中大街小巷争相讨论的人家,谢郬和谢苒的名字便是那个时候入了平阴夫人的耳。
传闻中,谢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是边关长大,却福运滔天做了皇后,一个是养在闺中,知书达理……
谢苒自然是知书达理的那个。
不过他们将门出身的小姐,所谓的养在闺中、知书达理和寻常人家很是不同呢。
平阴夫人又看向了符延东,前些日子听闻谢家有意将嫡女与信国公府大郎君凑对,他们在一处出现倒是合情合理。
“原来是谢二小姐,看来谢二小姐与符家大郎的传闻非虚,只不知,那位郎君又是哪位?”
平阴夫人问高瑨的身份。
高瑨沉默,符延东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谢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平阴夫人介绍:
“他姓高,是高御史家的二郎。就是在朝上老跟我爹吵架的那个,不知夫人知道不知道。”
高瑨无语,符延东佩服。
符延东不禁想起那时在船上他问她来历时,她那一通胡说八道,却又听起来挺有道理的说辞。
有些事情,真的是需要天赋的。
符延东忍不住往高瑨看去一眼,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更加确定了在说瞎话这一点上,皇后娘娘简直天赋异禀。
平阴夫人一时没想起来朝中有哪个御史姓高,不过见谢郬说得有模有样,觉得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便没有怀疑。
“原来是高二郎,失敬失敬。”
平阴夫人虽然是崇德长公主的孙女,不过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代,到高瑨都是第四代,平阴夫人已然算不上是皇族,只不过是皇家给了些体面,封了她一个夫人的号,因此,平阴夫人没见过高瑨,这才给谢郬糊弄过去。
平阴夫人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高二郎对谢二小姐那从眼睛深处透出来的情意,不禁将谢郬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二小姐怎的与两位郎君一处?”
谢郬往高瑨和符延东看去一眼,目光中透着不怀好意,两人不约而同挺直了背脊。
“夫人看不出来吗?他俩都对我……”
谢郬深谙说瞎话的道理,凡事不能说死,必须要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因为有些话,你直接告诉他,他兴许还会诸多怀疑,但若是他们自己分析出来的,可信度就成倍增长。
平阴夫人果然一副‘我懂了’的神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
平阴夫人问谢郬:“那谢二小姐心中更喜欢哪个?”
谢郬无奈一叹,小声对平阴夫人说:“不瞒夫人说,我其实觉得两个都挺好的,分不出更喜欢谁。”
要说刚才平阴夫人对谢郬只是欣赏,现在听她这么说了,简直想要把她引为知己,因为她在这谢二小姐的身上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很多时候,平阴夫人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这个男人也好,那个男人也不错,非要让她选择哪个最好,她实在是……选不出来。
“这些话我只与夫人说过,夫人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谢郬叮嘱。
平阴夫人与谢郬交换了个‘我懂’的眼神,谢郬笑着搭上平阴夫人的肩膀,说道:
“相请不如偶遇,我看夫人也是性情中人,不若今日便由我做东,请夫人喝酒如何?”
平阴夫人惊喜问她:“你会喝酒?”
谢郬一副受到冒犯的样子:“夫人这是什么话?论喝酒我还真没怕过谁。”
平阴夫人越来越欣赏她这豪爽劲儿,心中直惋惜,为什么不是个小郎君。
不过小娘子便小娘子吧,她也不缺男人,跟这么性情豪爽,志趣相投的将门小娘子交往交往也挺有趣。
见谢郬招来四平坊的伙计,让他把酒坊中最好的酒上上来,平阴夫人直接打断,说道:
“这里的酒哪是你喝的,若不嫌弃,便随我回梨花庄,我那梨花庄的酒可是一绝。”
谢郬一脸不信:“能有多绝?”
平阴夫人说:“这么说吧,那日我见你在喝安乐坊的醉花阴,我梨花庄的月照,可比醉花阴要醇厚得多。”
谢郬闻言,居然发自真心的心向往之,她看向高瑨:
【比醉花阴还要醇厚……】
【想去。】
高瑨蹙眉,正要拒绝,却听符延东从旁问道:
“早就听闻月照酒乃京中一绝,只是从未有机会品过,不知我等今日是否也有这口福?”
平阴夫人心态年轻,举止大方,闻言回道:
“二位郎君与谢二小姐既在一处,那岂有只邀请一个的道理,本夫人在此诚邀二位郎君与谢二小姐一同光临鄙庄,还望谢二小姐与二位郎君赏光。”
平阴夫人的梨花庄素来只招待能入得她眼的朋友,虽说往常她招待的都是些男朋友,但今日既然遇见了个合眼缘的小娘子也是难得,招待一番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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