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烟雾缭绕,赵饮清呆的烦闷,起身走了出去。
她手上捞了一杯啤酒,混合着红茶。
上辈子因为生活憋屈,有段时间她天天喝,酒量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孙律特别看不惯,脸上时有厌烦闪过,她只当看不见。
这辈子还没怎么喝过,轻轻抿两口,脸上就有了点热度。
走廊里,服务生来回走动,包厢内的鬼哭狼嚎清晰可闻。
赵饮清往外走了点,有休息沙发,她在那边坐了。
麻木的看着来往的客人和工作人员,一边慢慢的喝,这具身体没有记忆,有点要醉的感觉,真是奇怪,明明也没多少度数的。
酒杯最后被人夺走了,赵饮清抬头,看到一脸不赞同 的孙律,他倒是没口出责备,只是在她跟前蹲下,轻声说:“喝酒很难受的。”
“还好。”赵饮清瞟了眼杯子,“已经快喝完了。”
孙律将见底的杯子转了转,问她:“回去了吗?”
虽然回去后没事干,但是留在这边好像也无聊,赵饮清迟钝的想了会,点头:“回吧。”
“你在这边等我,我去拿东西。”
孙律回到包厢,搁了杯子,拿上赵饮清的背包,在周围人的嘘声中退出来。
到大厅,赵饮清瘫在沙发上,眼睛正直愣愣的看着上方。
“走吧。”孙律说。
赵饮清缓慢的从沙发上起来,踉跄了下,孙律及时捞住她的胳膊肘:“醉了?”
“没,这么一杯,不至于。”
虽然不胜酒力,脸上也烫的厉害,但还不至于到醉倒的地步。
赵饮清说:“我的包。”
“我帮你背,走吧。”
两人进电梯,赵饮清懒洋洋的靠在电梯上。
孙律从镜子里看她,女孩子扎了个丸子头,脖颈白皙修长,脸颊带粉,大眼睛这会水润又迷离,整个人像清晨的第一颗露水,干净透彻,又有种初醒时惯有的迷茫。
赵饮清突然动了动,视线一转,对上他的。
孙律愣了下,但没有转开。
小小的空间内,两人像打拉锯战一样,谁都没有先退开。
“叮!”
赵饮清先一步朝外走说:“到了。”
孙律随后跟上。
到了室外,太阳西落,已经是傍晚。
“很晚了吗?”赵饮清搓了搓胳膊。
“还好,五点多,要吃了饭走吗?”
“不吃了,中午吃的还没消化。”赵饮清看着车辆往来的大马路,“叫车吧。”
孙律“嗯”了一声,两人往外走了点,这边车多,很快招停一辆。
孙律开门,让她先进去,随后坐到她边上。
车里有很明显的,长年累月积攒的烟味,电台播报着城市车况。
赵饮清稍微降了点车窗,随后靠在那边发呆,木然的眼神越来越放空,最后缓慢闭上了。
车子偶尔晃动,她也跟着摇摆。
孙律坐过去了点,伸手垫在了她的脑袋后面,不多时,赵饮清便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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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志愿的时候赵饮清发愣了很久,倒也没想太复杂的东西,陷在B市这个名词里做取舍,最后还是留在了这里。
当晚孙律特意过来找了她一次,脸上有显见的愉悦,以及某种无法言说的期待。
两人在二楼的小花 园里呆着,风吹过,是一天最舒服的时候。
赵饮清直接说:“选择留在B市不是因为你。”
孙律放松的嘴角一僵,随即冷淡的“嗯”了一声,说:“那个人是在那边上学还是上班?”
“上学。”
“跟你一个学校?”
“不,跟你一个学校。”
孙律转头看她,赵饮清冲他耸耸肩,说:“很意外是不是?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倒是想跟他一个学校,实力不允许。”
夜静悄悄的,远处有小孩的欢叫声隐约传来。
天上一轮明月,找不出几颗星子。
孙律看了她一眼,说:“你喜欢他什么?”
赵饮清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跟付泽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也没有特别让人深刻的记忆点。
如果真要从中找出一个原由来。
赵饮清说:“可能他让我觉得有温度吧。”
从以前到现在,赵饮清一直是一个不被看好的存在,不论是从家庭角度,还是社会角色出发,她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有着明显瑕疵,弃留与否都不重要。
但是付泽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也不至于那么一无是处,还是可以被珍视一下的。
这种珍视感,让赵饮清觉得特别温暖。
她的回答太抽象了,孙律无法理解。
他说:“这就是我不能给你的东西?”
“嗯。”赵饮清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暂时谁都给不了了。”
孙律神色一暗,撇开头,望着远处深深夜色,有种说不清的挫败。
班级群里有人在组织毕业旅行,境内外的路线都在研究,过了三天采取少数服从多数,还是选择了国内游,为期一周。
赵饮清没报名,但是买了去往B市的动车票。
出发前一天,她跟赵正阳提了句,表示要去学校踩点,看看未来四年要生活的地方。
小孩子出于新鲜阶段能理解,赵正阳起初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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