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温文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还不错, 感觉手脚都利索了很多。”
夏鱼不依,硬是拉着他去成衣铺换衣裳, 还顺带着把王伯那件也捎上换了。
成衣铺里,店里的女红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活,看到有客人来, 忙叫出后院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屋里津津有味地啃着猪蹄, 两人都不愿意起身去待客。
半晌后,老板娘有些不耐烦地起了身,嘟囔着:“这个点怎么还有人呢,要不是为了让女红多做些活, 我早就关铺子了。”
当她一只脚迈进店铺看到夏鱼时,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变得殷切起来,她家吃的猪蹄和鸡爪就是从有余食肆买的呢。
泉春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点动静不出一日整个镇上的人便能知晓,因此有余食肆和女老板夏鱼便成了大家闲聊时的对象。
老板娘笑着道:“原来是夏老板啊。”
夏鱼礼貌回了一笑,将怀里的衣裳放在柜台上:“老板娘,我晌午买的衣服不合身,想换件。”
老板娘当然同意了,一边给她挑样式,一边拉着近乎:“按理来说,我家的衣裳可是不退不换的,不过咱都是老熟人了,你随便挑。但是,下次我去你家食肆吃饭时,你可得给我优惠啊。”
夏鱼笑了笑,应道:“没问题,下次你去之前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多送你一碟酱菜,是我自己家里腌着吃的,外头可买不来。”
老板娘略微有些不高兴了,她还想着下次去买卤猪蹄时能给她便宜一半呢,没想到只是送她一碟酱菜,还真是有些小气。
池温文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知道她是看不上送的酱菜,他自然也不乐意送。要知道夏鱼腌的酱菜可是一绝,自己家里的人都不够吃,很少拿出去卖,外人也尝不到这份独特的手艺。
他眉头一扬,慢悠悠道:“不行,酱菜不能送,还是送你半盘卤鸡爪吧。”
夏鱼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老板娘心里一喜,送半盘卤鸡爪也比酱菜好,但她也有点好奇池温文为何宁愿送她半盘卤鸡爪也不送酱菜,便也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温文道:“酱菜可是我们食肆的拿手绝味,自家人都不够吃呢,若是送了旁人我吃饭都没滋味了。”
夏鱼噗嗤笑了出来:“行,改送半盘卤鸡爪吧。”
平日王伯、池温文和洪小亮最喜欢吃她做的酱菜,每次做完一罐,不出一日就能被三人吃光,连腌制的过程都省了。池温文这样舍不得把酱菜送人,她倒也能理解。
听着两人的对话,老板娘动摇了,说不定这酱菜比肉还好吃?
“那啥,我不换了行吗?就要酱菜。”
池温文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真的不行。”
老板娘的好奇心极盛,听到别人拒绝,反而更加想要了:“这样吧,我送你一条绣花帕子,你送我一碟小菜,咱俩都不吃亏,行不?”
池温文拧着眉心,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看了一眼夏鱼,问道:“你觉得呢?”
夏鱼随身的手帕已经用得磨毛了边角,也该换了,她自然是点头同意。
最后,夏鱼将两身窄袖窄口的衣裳换成了敞口长衫,还额外得了一条帕子。
临走前,老板娘还送了她两根粗布腰带,交代道:“别忘了,下次我去可一定得送我一碟酱菜尝尝。”
走在路上,夏鱼细细想着,貌似从租铺面到各种采买,大部分都是池温文在忙活,而且有他在,似乎什么东西都能再便宜几分。
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池温文,声音轻快的宛如山涧的百灵:“我发现你真的很能跟人讲价啊。”
池温文走在她的身侧,望着街道两旁店铺亮起的灯笼,轻轻一笑:“是吗?”
夏鱼眨了眨眼,无害一笑,夸道:“当然啦,我决定,从今往后店里所有的采买就交给你了。”
由池温文去采买,她一定能省下不少的开支。
“可以。”池温文勾着唇角点头应下,他终于在食肆里有了自己的职位。
两人难得出来放松透气,便在镇子上多逛了一会儿。
路过泉春楼时,门口的小二招呼着客人:“客官里面请,今日推出特色菜,清炖排骨、糖醋排骨、酱排骨、卤猪蹄、卤鸡爪......您想来点什么?”
夏鱼和池温文同时停住脚步,朝着灯火通明的泉春楼望去。这会儿正是晚饭时,酒楼里喧闹嘈杂的声音传到街上,显然里面的客人不少。
但是,泉春楼的客人多了,就意味着别的食肆的客人就少了,毕竟一个镇子里就这么多人。
夏鱼道:“要不要进去给刘老板捧个场?”
池温文点了点头:“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日正好看看他做的菜与我们的有何不同。”
两人进了泉春楼,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份果酱发糕、酱排骨和卤鸡爪。
这里的每道菜都比有余食肆的便宜三文钱,也难怪客人都聚在泉春楼呢。
最先上的是果酱发糕,池温文咬了一小口,面不改色地看向夏鱼,淡定道:“你也尝尝。”
夏鱼看他面色无恙,想着再难吃也不会难吃到哪去,于是大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可差点没把她送走,发糕里的果酱哪是酱啊,分明是果汁,淡得连点颜色都没有,发糕也被泡得黏糊糊、恶心心的。可能因为味道比较淡,果汁里竟然还加了陈醋,又冲鼻又酸,直叫人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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