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
晏执愣了一下,他不过是见她要走了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可见着站在他面前,差点就贴着她的女子,眼眶中泪光闪闪,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晏执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如今她已是太子妃,他这样做被别人发现了,只会给她带来烦恼。
于是,他赶紧松开桎梏她的左手,往后退了几步,“实在抱歉,本王刚刚一时情急,侄媳请见谅。本王并非有意冒犯。”
明知意见他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怕喝醉的人不讲道理。
“那就请王爷将她们二人唤醒,一会臣妾再叫人过来领王爷回宴席上。”明知意不想再与他在纠缠。
“嗯。”
只见晏执附下身,在大宫女和甘棠身上快速的点了穴,很快就见她们二人迷茫地醒过来,一时弄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见太子妃还在这里等着,甘棠和大宫女这才着急,“太子妃,您没事吧。”
“无碍,这是简淮王。他只是迷了路,我们先走吧。”
“是。”
待三人离开,明知意能感觉到,背后的简淮王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看来,她真的不认得他。
没有人发现,拐角黑暗处,有一个人影悄悄躲在那里,将刚刚的一幕瞧了过去。
简淮王的离席和回席没有多少人去关注,想的无非是出去透透气罢了。
晏行墨向来不喜欢这样喝酒畅谈的场合,等有人过来给他传话,说是太子妃已在坤宁宫歇息。晏行墨估摸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前往坤宁宫找人。至于宴席上的皇亲重臣们们,自然会有人去安排伺候好。
*
明知意在坤宁宫的偏殿眯了一会。她从游廊上穿过来到坤宁宫后,就不再去管简淮王,大宫女心思活络,早已吩咐了人将简淮王带回宴席上。
她一开始本来只是想在偏殿里休息一会,可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除了前段时间反复梦见过的大火,这次还多了更多的梦境。
她梦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铺天盖地的大火中拼命地呼喊,可是没有人救她。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看不清的黑影将她从大火中推了出去,只是浓烟太大呛得她呼吸不顺,最后那副削弱的背影倒在了一个昏暗的巷子里。
转眼到了白天,这个小女孩一大早就被人贩子发现,尖嘴猴腮的男人将她装上了马车,准备拿去卖掉。
又一转眼,她看到了热闹非凡、余音袅袅的烟花之地,小女孩一路颠簸,被卖到了扬州的青楼。在这里,小女孩已经没了记忆,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陌生的地方,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得满脸虚假的妈妈说她是她捡回来的女儿。妈妈用心地培养她,派人教她学习琴棋书画、刺绣歌舞等等,如果她偷懒不愿意学,或者是累了学得不好的时候,就会被挨打。很快,小女孩将这些学得样样精通,妈妈对她越来越满意……
小女孩小时候的片段断断续续,画面再一转,直接跳到一个寝宫里,而她竟然看到了,在御花园戏台上看到的那一出戏。一个她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挺着刚显怀的肚子,将放在她前面的毒药拿了过来,一饮而尽,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衣着华贵、面露狰狞的女子,见她喝了毒药放肆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让人听着实在是瘆得慌……
梦里,明知意看不清楚那小女孩的样子,也看不清楚那个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残忍地选择服毒自尽的女子,只是这一幕幕渗着冷意的画面,让她从梦境中一下子惊坐起来。
明知意冒着满头的虚汗,正喘着气时,一双干燥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帮她将额头前的碎发抚顺,一道醇声,“做噩梦了?”
明知意从虚惊一场中缓了过来,这才看到太子坐在床榻旁盯着她。“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孤不放心你,听说你头晕了就过来看看。”
明知意摇了摇头,“臣妾没事的,只是喝了点酒有些头晕,让殿下担忧了。”
晏行墨细看了一下见她的确没事了,这才继续上一个问题,“刚刚梦到了什么?”
说到这,明知意回想了一下梦中的画面,此时还有些后怕,“殿下,臣妾刚刚梦到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好不容易从大火中救出来,就被拐卖到青楼里。而且不好好学习的话,就要被青楼里的妈妈打,实在是可怜。还有,臣妾还梦到一个女子明明都有身孕了,还要喝毒药自尽,她肚子里的小孩也好可怜……只是臣妾没有看清楚她们长什么样子。”
听到她描述的画面,晏行墨眸色一深,心下一凛,“为何梦到这些,今晚发生了什么。”
太子陡然间语气上的沉重,让明知意心下一顿,难道在游廊上碰见简淮王的事,被殿下知道了?
不过,她是不敢将此事告知太子的,只好回道,“今晚在御花园,臣妾点了一出戏,刚好有一幕是梦中的梦境,臣妾一时受了戏中故事的影响才做了噩梦。”
晏行墨稍微心安一些,“以后不要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情绪。”
“臣妾知道了。”
“既然受惊了,那就跟母后说一声,孤陪你回东宫。”
明知意也不想在此多呆,今晚的一惊一乍,实在是让她心神不宁,只想赶快回东宫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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