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人夹菜的感觉吗?
没有鱼刺的鱼肉真的很好吃。
白莲从谢之权喊言言的时候开始,拿着筷子的手就在抖。
她公然的挑衅以及暗讽皆让白莲心里憋着一股火,烧得她心肝脾肺都难受,却不能发作丝毫。
谢建国见谢之权只是给谢知言夹菜,并没有做什么,即便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对谢知言嘘寒问暖起来,但最终也不想去深究太多,最多就是多看了两眼这个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儿子。
谢知思面色淡然,一点都不在意谢之权的装模作样。
他不但没被冒犯到,还觉得谢之权特别幼稚。
然而有时候正是一些幼稚行为,能够直接正大光明地把一个人天灵盖都气得掀开。
一顿饭就在隐隐的暗潮汹涌中度过。
接下来几天,谢之权都没有消停。
她非常守信用,在谢家的时候从不曾去为难谢知思,反而是谢知言,因为被当成代价抽象化地卖给了谢之权,因此他时不时就被谢之权拽着满世界瞎跑,偶尔还得被她各种折腾。
谢知思原本还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愧对谢知言,但用一个平日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谢知言来换他在谢家安生地站稳脚跟,他就觉得还算值当。
然而几天后,谢知思就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他发现谢知言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在谢之权手底下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反而,他看起来很快乐。
短短几天里,他展露出来的笑容比从前十六年间笑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言言啊,小言言啊,开门——”
下午两点钟左右,谢之权在狂敲谢知言的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听得隔壁的谢知思心烦意乱,他原本在午休,现在被硬生生吵醒了。
门吱啦一声开了,谢知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糊糊地看谢之权。
“啊?”
他带着睡意的声音有些低哑,其间还伴随着一点鼻音。
见谢知言睡得脸颊粉嫩嫩的,谢之权就没管住手,一把掐了上去。
她的手有些凉,指腹和温热的面颊相触的时候,谢知言被冰得直接清醒了几分。
“收拾收拾,陪我去游乐场。”
捏住软软的小脸蛋揉搓了一会儿,谢之权才将人又送进房间里去。
房门被谢之权合上的时候,谢知言背对着门人还有点儿呆。
他没听错吧。
游乐场?
“呵。”
全程竖着耳朵把外边对话听个一清二楚的谢知思,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最近都随着谢建国一起去公司学习商业上的东西,今天下午也不例外,压根就没有玩的时间。
他也不稀罕去玩。
不就是游乐场而已。
谢知思将脑袋蒙进被子里,心里不断贬低着游乐场的存在。
空调的风还在呼啦啦吹着,闷在被窝里的他却再也没有半点睡意了。
将自己上上下下收拾整洁的谢知言敲响了谢之权的房门,在门外等待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下垂轻叩着腿侧,一直被努力压抑着的期待感最后还是从眼里淡淡兴奋的光中显露出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和...和亲近的人一起去游乐场。
他很期待。
谢之权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少年的唇角轻轻勾着,身上暗淡的气息都变得明媚了几分。
就算被自身遭遇打压得过早成熟懂事,十六岁的谢知言,也依然还只是一个孩子。
“你高兴个屁,你只是陪我去而已!”
谢之权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谢知言的额头,看他这么开心就想逗逗他。
谢知言被戳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听了谢之权的话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反而是矜持含蓄的笑容更大了些,笑得连小犬牙都露了出来。
好家伙,得亏她这段时间没少一边损他一边给他投喂,带他出门玩。
谢知言现在都已经摸透谢之权嘴硬心软的人设,对着她不那么生分,甚至会小小显露出一些少年人的天真和稚嫩,虽然离她预期中的模样还有很大差距,但微小的改变已经很让她欣慰了。
到达游乐场,一通电话也同时打来。
“喂,之权姐,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是韩闻的声音,他人正站在游乐场外的检票口,顶着大太阳晒得人都蔫了。
谢之权接听着电话,一边下了车带着谢知言找寻韩闻的身影。
“我看到你了。”
看到人群中有个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的,谢之权一眼就认出那是韩闻。
谢知言默默跟随在后边,也看到了韩闻。
原来不是两个人。
是三个人。
他抬手拨了拨长得有些扎眼的碎刘海,心里的雀跃忽然淡了些。
“之权姐,我票已经买好了,我们进去吧!”
韩闻跟谢知言点头示意算打过招呼,而后便眨着格外能迷惑小女生的圆鹿眼,想要来拉谢之权的手。
谢之权见状直接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人隔开,嫌弃道:
“你是怕走丢的三岁小孩吗,拉什么手。”
被拒绝的韩闻也不气恼,依然嬉皮笑脸地黏上去,左一个之权姐右一个之权姐甜甜地叫着。
谢之权被他磨得没脾气,便没再出声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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