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环着手臂收得更紧。
她似乎听到江望轻吸了口气。
周身都被江望的气息包围。
陆梨不但热,还有点脸红,还好江望看不到。江望说抱一会儿就是抱一会儿,于是她也不动,就半趴在他身上发起呆来。
这一会儿陆梨脑袋里乱糟糟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个往外冒——
她的崽长得好快,明明小时候那样瘦小的一只,这会儿都长成大树了。
江望的肌肉好硬,他好像有点紧张,他怎么越紧张了,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江望。”
陆梨闷声喊。
她底下的胸膛微微震动了一下,是他低声应了。
陆梨纳闷道:“你紧张吗?我不怕了,好像被你抱着,就不害怕。”这样一具极具力量的身体,就这样安静地环着她,热度透过轻薄的布料紧紧将她包裹。
充满力量感,却没有攻击性。
很温顺。
江望垂眸,呼吸尽数落在她的发上。
他曾觉得陆梨的发丝最柔软,可现在才发现不是。
“梨梨,这力量和攻击性也属于你。”江望低头用侧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别怕,我会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
陆梨静了许久,忽而蹭了蹭他的颈,轻声道:“江望,以后我不想参加比赛,想弹琴。”
江望闭上眼,应:“好。”
陆梨伸手,搂住江望的脖子,更贴近他,低声:“我一直在躲。那时候从江城逃走,却无意间来到这里,认识你。江望,我想照顾你,养你长大,但是这些年好像都反了过来。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前我没有哥哥,现在我有。我又有家了,于是又躲进去,不想面对。”
“可是江望,我终是要回去的。我...好像还是一个人。”
说到这,陆梨忽然落下泪。
她舍不得江望,舍不得她的家。
“一定、一定要回去吗?”江望气息不稳,情绪因为陆梨的话不可抑制地开始蔓延,“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陆梨忍着眼眶的酸涩,小声道:“我还有妈妈。我保护了你,但是我没能保护她。没有人保护她,江望,那些年她只有我。”
那我呢?我也只有你。
江望想反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些话不能告诉陆梨,说了...她会逃,会挣扎,会痛苦。
江望从不奢求,不祈愿。
他想要的,谁也夺不走。
陆梨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说得累了便休息一会儿,最后靠在他的颈侧睡着了。江望没有放开她,就这样抱了她一整夜,直至天快亮才将她放回去。
这一天过后,陆梨不再躲、不再怕。
回去那天早上。
江望去看了江莲,走之前他问陆梨要不要一起去,陆梨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便摇头拒绝了。这句话让陆梨在江望走后许久还呆着。
这是第一次,江望问她要不要一起。
临近中午,陆梨将家里打扫干净,又跑去将行李数了一遍,还没数完敲门声先响起。
杂乱的敲门声又响又重。
陆梨警惕地看了眼门口,没立即应声,起身放轻脚步朝门口走中。刚走到门口,外头便想起了喊声:“江莲?!江莲!”
“我是你哥,开门!”
“我是大哥,二哥也在,江莲?!”
陆梨微怔,江莲的哥哥,江望的舅舅?
她没应声,只沉默地看着那道门。
江莲的事她多多少少听江望和别人提过一点。江莲是农村出来的女孩,有两个哥哥,还没成年她便离了家。这样一副好样貌的女孩在那样的环境里并不好过。
江莲是个清醒的女人,自离了家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这十几年都风平浪静,为什么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
陆梨给江望发短信,说想吃糖葫芦了。
江望说好。
门外的人比陆梨想象的难缠,幸而对门的邻居没在这时候出来凑热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陆梨开始着急的时候他们终于走了。
楼下。
江望单手解开一颗大衣扣子,他走得急,走出一身热意。
在某些方面,江望有极其敏锐的直觉。当他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和一个女人从32幢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梨。
他顾不上别的,抬步朝楼里跑去。
四层楼,江望上楼只用了十秒。
“江望?”大门猛地被打开,陆梨吓了一跳,她看着少年微喘着气又紧张的模样,下意识问,“你见到他们了?”
江望上下扫了她一眼,问:“那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陆梨一听这话就知道要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他们自称是你妈妈的哥哥,来找她。我没开门,一句话都没说。”
江望蹙眉:“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来的?”
陆梨:“...嗯。”
她忧愁,有个聪明的崽有时候也有许多烦恼。
江望把糖葫芦递给她,语气却很严肃:“再有下一次怎么办?”
陆梨企图接过来,江望却不松手,她只好保证道:“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找木子哥哥。”
江望这才松开。
因着这个意外,这个年不如往年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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