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段锦这么牛掰,直通数学殿堂?
当然不可能,她只是暂时定了下来,开始正儿八经寻找出路。
怎么办?将所有能够想到的思路全都列出来,然后逐步挑选出没尝试过的方向。
她在心中默念,题目肯定是对的,解题方法可以分成若干个步骤,这些步骤都相对简单好理解,起码不会超过两页A4纸。
她一条条地划掉选择,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可以考虑极端法。
要命的是,几乎是同时,第五题跟第六题的思路都冒了出来。
匆忙之间,宋楠楠只来得及在草稿纸上写下寥寥几行字。确定关键步骤后,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夭寿,只剩下四十五分钟了。
脑袋里头的思路如乱马奔腾,活像主持人在线报赞助商名称。宋楠楠不得不拿出当年在大学课堂上学过的速记童子功,抓起笔飞快地记录。
写了什么?她真不知道,根本没时间去辨别。就好像开会时记录领导讲话一样,笔尖完全是机械地在移动。
等到她一气呵成写完两道大题的时候,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没有时间检查思路是否正确,到这份上,你就是发现解题思路错了,也没办法再纠正,只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了。
宋楠楠唯一做的就是从头到尾扫了遍,尽可能保证自己没有胡子连着眉毛,答卷糊成一团,让人看不清楚到底写了啥。
等到考官提醒考试时间结束,宋楠楠放下笔,看到窗外太阳火辣辣。她猛然想到了开考前一夜的那轮明月,心中忽而一片清明。
是呢,今天农历十五,她要吃汤圆。
副领队正在跟向天说话。
天哥今天手气超顺,宋楠楠刚有思路的时候,他都已经差不多答完题目了。出考场的学生们或愁眉紧蹙或长吁短叹,就他气定神闲,还在跟领队讨论题目。
看到宋楠楠出来,向天主动关心了一句:“怎么样?”
IMO就这样,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就是不会,做题的人心里头都跟明镜似的。
宋楠楠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没头没脑地冒了句:“我要吃汤圆。”
当然不会有什么汤圆。
副领队听到她古怪的要求还愣了下,然后保证:“我来找找看。”
宋楠楠只觉得眼前发黑,直接靠在墙上,等待强烈的黑曚过去。
她耳朵嗡嗡作响,人就好在陷入混沌一样。
旁边的人在拍她的肩膀,好像急切地跟她说着什么,可是那声音怎么也钻不进她的耳道,就形成了轰鸣的混响。
然后有什么塞进了她嘴里头,她本能地开始吮吸。甜甜的热热的香香的,好像是可可牛奶又好像是加了奶盖的咖啡。
她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再也吸不动,才感觉自己身上黏腻腻的,全是汗。
周围人如释重负:“好了好了,缓过来就好。”
啊,能听清楚人说话了,影影绰绰的模糊影像也渐渐恢复成清晰的人像,就像是电脑图像的清晰化效果。
宋楠楠大口喘着粗气,露出个虚弱的笑:“没事,我没事了。”
大家二话不说,连拖带拽,直接将她架起来,送进了餐厅中。
吃东西呗,这分明就是低血糖了,好好吃一顿就没事了。估计这姑娘自己心里头也有数,所以一出考场就要求吃汤圆,因为糖分不足。
宋楠楠却没胃口,她机械地往嘴里头送着南瓜奶油汤又吃了一盘子水果沙拉,就怎么也塞不下。
胃是堵着的,压不下去。
副领队经验丰富,见状立刻决定:“下午你别出来活动了,先好好睡一觉。”
这是脑袋用过头,人虚脱了。
宋楠楠没逞强,点点头就回房。她往床上一躺,几乎是闭上眼的瞬间就陷入了梦乡。
什么IMO,什么金牌,都随他去吧。她惓极了,她需要的是睡眠。
外头有人走来走去,考完的学生们呼朋引伴,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到游戏中去。
说笑声跟打闹声中夹杂着哭泣声,那是发挥不佳的考生沉浸在悲伤里。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宋楠楠不觉得吵,只觉得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她应该是睡着了,耳朵捕捉到的一切不过是梦中的声音。
她又好像没睡,因为那些声音虽然缥缈却每个字音都分外清晰,不像是想象。
随他去吧,真实与虚幻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她想到了穿越前在某部国产动漫里看到的一句话,每当我凝视浩瀚的星空,怎么来着?过去太久了,她都穿越过来三年了,她哪里还记得。
宋楠楠感觉自己漂浮在大海上,不用抬头,睁开眼就是一轮明亮的月亮。海面轻轻荡漾,海鸟在她耳边发出声响。
哎,又是梦境吧,谁家海鸟大晚上的不回窝睡觉,还在海上飞个没完没了啊。
这暗无边际的海面,想捕鱼也看不清楚吧。难不成海鸟也跟猫头鹰、蝙蝠似的,有双夜视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然后她看到了窗外的月亮。
好大一轮,满月,小时不识月,唤作白玉盘,果然如同玉盘一样啊。
她神差鬼使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看月亮,然后她听到了门外有人在说话:“好像还没醒,等等吧,汤圆一会儿再重热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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