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遥想不通,为什么不愿意以真容示人。
绯言眼眸微动,并未抬头,也没有回话:“我的桃粉面纱不见了,再让人给我做一条来。”
玉遥:“……”
笔墨浸透纸背,绯言回过神来提起笔,眉头一皱。
而此时沈延正缠着江闻岸问杜艾的意思,被缠得没办法,江闻岸只好妥协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沈延侧耳倾听,趴在延延耳边,低声说出了两个字,说完自己整个脸都像着了火一样又热又红。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延延脸皮也薄,只是听这话耳朵就一片滚烫。
玉遥一回来就见到了两位俊美的公子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一时无言。
直到江闻岸缓过来询问他,他才回过神。
得到回复,江闻岸很是高兴。
回去的路上,他哼着沈延从未听过的小曲儿。
沈延揭开帘子,让风吹进来,给自己的脸散散热,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先生,你很急么?”
“急什么?”江闻岸拿着那把送给沈延的小扇子扇着,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这扇子虽是他送给延延的生辰礼,然而大多时候都在他手里,供他扇风用。
沈延一开始不舍得,而江闻岸觉得扇子就该发挥扇子该有的作用,若只是放着倒是浪费了,而且他承诺每年都给延延做一把扇子,再画上不同的小像,沈延这才同意。
沈延看着他,目光灼灼,本想说出方才在醉云台时先生附在他耳边说的那两个字,后来实在说不出口,话锋一转便道:“同房一事。”
江闻岸刚刚才冷却的脸又隐隐发烫了,扇子摇得愈加大力,然而还故作镇定道:“急啊。”
沈延的身体很神奇,冬天的时候身上很热,他体验过的,太适合用来取暖了,而夏天的时候身上又凉凉的,抱着也十分舒服。
男朋友的身体嘛,不用白不用。
江闻岸目光定定看着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很急。”
沈延:“……”
他听不下去了,直接捂脸。
看着延延这个样子,江闻岸很是得意。
夜晚,二人终于如愿躺在一张床上了。
江闻岸抱着沈延,很是惬意。
“延延,我这样抱着你,你热不热啊?”
他是凉快了,可也不想让延延不舒服。
“不热的。”沈延的手臂紧了紧,拉着先生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先生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
沈延很乖,不会骗他,说不热就是不热,而且他身上确实一直清清爽爽,江闻岸也放下心来,大大咧咧地将手和脚都搭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调整着姿势。
沈延身子微微僵硬。
“先生,明日还要赶路,别乱动了。”
“哦。”江闻岸此时也正好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磨蹭着贴在他的颈侧,叹道:“可是我睡不着。”
“我也不想睡。”沈延顿了一下,又道:“那先生想跟我聊聊天么?”
沈延心里忐忑,得到同意之后就絮絮叨叨了起来:“听影尘说先生之前不太高兴,我不是不想和先生一起睡的,只是绯言公子说不能同房,我害怕先生又睡着了不肯醒来。”
不肯醒来……么?
江闻岸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点心虚。
沈延这几天心里一直不踏实,即便没和先生同床共枕亦会半夜惊醒,时不时要偷偷到他房里看他一眼,生怕先前长睡不醒的先生有一天就忽然消失了。
夜里反复确认之后他又睁眼等待着天明,等着先生醒来他就可以去找先生一起用膳,与先生谈天了。
可他当下的沉默还是让沈延有些不安,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带了些委屈和埋怨。
“我守了先生几天,先生始终不愿意醒来,可他一来,先生就醒了。”
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他又补充道:“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先生终于愿意醒来了,即使可能不是因为我。可是先生醒来之后就……就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有点迷茫……”
江闻岸有些惊讶,他是第一次听延延说这样的话,这才知道他当时的心理感受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江闻岸根本不知道他昏迷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醒来后与他表明心意,他也欣然接受了。
那时的他竟处于这么迷惘的状态下么?
江闻岸有些不理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就那么答应我了。”
“我不敢。”沈延侧过身子与他面对面:“我怕先生只是刚醒来时脑子还不太清楚,没有想明白,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想欺骗自己,即使后来先生想清楚了,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先生曾经也与我心意相通。”
江闻岸哑口无言,心口泛酸,最终只是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傻?”
他不想看到延延为他如此卑微,他想,必须要让延延意识到,他对于自己来说也非常重要。
“延延。”江闻岸双手捧起他的脸,与其对视,郑重道:“我很清楚,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方才说错了,我不是因为绯言才醒的。或许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唤醒了,但在我心里,我是为你而来。”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原本是孤身一人,可是你来到了我的身边,后来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很舍不得,心里很难受,我知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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