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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对柳云薇这等没少作妖的炮灰手下留情,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柳云薇真在自己身旁出了意外,岂不又是一口莫名其妙的大锅扣到她头上了。
    谁让这柳云薇是谁不好,偏偏是柳皇后的侄女,假设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情况下柳云薇伤了身子骨,给她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臣女、臣女无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多年病症了。”在捻帕捂嘴轻咳装娇弱这一方面,说柳云薇与柳皇后是亲母女许意棠都不会怀疑。
    “那眼下该怎么办?”许意棠只当没听出她磨磨蹭蹭的言下意,指了指枯木丛生的周际,“此处看来也不适宜休养,二小姐莫不如忍忍,本宫带你去别处歇息。”
    说话间,她特意纵马避开了记忆中的路向,明眸皓齿满含为柳云薇着想的善解人意。
    “那、那就多谢公主了,”柳云薇娇喘吁吁,看得出紧蹙的柳眉被隐忍充斥,手拽缰绳想要靠近踏风,“都怪臣女不好,给公主添麻烦了。”
    知道自己不好还出来冬狩。许意棠默默在心里撇嘴吐槽。
    “吁——”即便所骑的那匹马儿性子温顺,最适宜女儿家驱策,但她实在身娇体弱,有心无力控制住马儿前行方向。
    以至于马儿失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踏风,右前蹄竟直接踩住了踏风的尾巴!
    没等许意棠做出反应,失了控的马儿本性之野完全爆发,拖着未来得及惊呼的柳云薇,头也不回奔向来时的道路!
    而被它踩中尾巴的踏风,瞬间长啸一声,完全不顾许意棠手中进拽的缰绳,拼了命朝西南方奔去!
    正是许意棠识海里关于前世傅云泽埋伏之地。
    这一切说来复杂,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欲哭无泪的许意棠强制镇定下来,已经被踏风拽拖入了密林深处。
    该死!千防万防,终究没防住柳云薇竟以自身性命做赌注,也要激踏风发了狂。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迷了双眼;散在身后的青丝与裙摆交相缠绕,随失控狂奔的踏风在半空肆意纷飞。
    眼见距离原主坠马摔伤的位置越来越近,她当机立断从袖间抽出短剑,尽量不去意会疯狂乱跳的心脏,眯眼对准踏风的脖颈狠狠一刺!
    她可谓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确保在要不了踏风命的前提下,一击必然深入它的骨髓,由此被迫中直奔傅云泽设定陷阱的步伐。
    好在她运气不错,孤注一掷这一剑下去,踏风痛到极致仰天又是一声长啸,声音惨烈之势,直刺得许意棠耳膜一阵发颤。
    幸运的是它终于不再发狂,前蹄猛得瘫倒,早前做好准备的许意棠顺势使了巧力跳下马背,正好在地上翻滚一圈缓冲了垂直摔地的痛性。
    恰好不远处有一颗茂盛的枫树将她挡住,不至于惯性太大让她不死也能在地上拖出内伤。
    “吁——”
    短剑还在踏风的脖颈未出,许意棠忍住腿骨难免所受擦伤传来的疼感,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搀扶古树起身,亦步亦趋走到踏风身侧。
    这时汀兰强硬往她怀里塞入的活血散就该派上用场了。
    踏风是楚朝宁千挑万选送给原主的马儿,无论是品种还是天性,都是世间难寻与她相配的,许意棠绝对不会眼睁睁看踏风折在自己手里。
    这样想的同时,她解开活血散的瓶盖,摸了摸踏风毛茸茸的脑袋道,“很抱歉,此举实属无奈,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救回来的。”
    万物皆有灵,她相信踏风一定能通晓她内心真正所想,配合她拔出短剑让自己顺利活下来。
    “吁——”仿佛在回应她着什么。
    她的直觉没有错。
    踏风虽然肉眼可见浑身颤抖,但又一次出声时,不仅将硕大的脑袋在许意棠没收回的掌心里蹭了蹭,连鼻子里喷洒的粗气都带了几分温顺。
    不愧出自楚朝宁之手。
    许意棠暗赞楚朝宁有眼光之际,也没耽误正事,凑近踏风右手搭在短剑剑柄处,左手紧握活血散瓶身。
    一左一右蓄势待发,而踏风似是知晓主人全心全意为了救它,出奇克制住痛到痉挛的身体,小声呜咽着静候许意棠出手。
    瞅准角度,未保准确无虞,她还往手腕里注入内力,在拔出剑柄的时候不会偏离颤抖。
    她暗暗深呼吸好几次,等心跳趋于稳定时,上前稳住身形将剑柄拔出。
    而铁器出肉的那一瞬,许意棠明显感知到踏风宽健的身形抑制不住晃了晃。
    绕是如此,它也没有回首向许意棠发出抗议,而是默默等候撒药粉包扎布绺等一系列复杂程序。
    正是踏风这份全心全意交付的信任,让许意棠更坚定要把它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心思。
    马儿尚且知与人为善,偏偏人却不知。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柳云薇所做的那等小动作再隐晦,她稍作思索也能想明白。
    原著里踏风是九州五大良种马之一,以乖巧温顺的性子最为出名,原主从学习骑马到冬狩射艺,除了陷入傅云泽陷阱时踏风被柳皇后下了药失控,何时真正与原主作对过?
    如此温良聪明的一匹马儿,却在另一匹马靠近的时候毫无所知被踩了尾巴,许意棠不信其中没有柳云薇的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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