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这曹睿接替了常嗣年的位子镇守西南,与沈尧联手,彻底荡平七十二寨,这便是后话了······
且说,东桥获恩出宫,更有了一门体面的亲事荣归故里,顿时就犹如一个天大的馅饼突然落在了曹家的头上!到了正日子,一家老小谁也没少,都换上了簇新的衣服,一同到宫门口去接东桥。
也正是那一日,徐妙言奉旨进宫——和挽着小包袱被陆力亲自送出来的东桥姑姑迎面遇上。
徐妙言掀开车帘,搭讪道:“东桥姑姑,真是巧了啊!看来今儿是个好日子,只是是姑姑出宫享福的好日子,却也是本宫进宫受累的‘好’日子啊。”
薛昌韫还未封后宫,徐妙言论理也还只不过是亲王侧妃,东桥连忙站住了脚,行礼道:“徐娘娘说笑了,您这样的累,可不是谁想受就能受的啊。”
薛昌韫最宠信的太监,刚刚走马上任的司礼监总管大太监马夔亲自至永安侯府接的徐妙言,此时在旁接话道:“曹姑姑这话···您瞧着吧,且也有咱明安长公主受累的时候呐,呵呵呵呵。”
这话没头没尾,表面上似乎只是马夔拍了拍公主的马屁,但东桥不敢轻忽,疑心之下,与家人团圆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交代了两句,立刻赶去侯府给薛雯报信了。
马夔不是个嘴不严的人,且十分狡猾老道,他刻意借东桥之手把这句话透漏给薛雯,必然有其目的,要不就是皇命,要不,就是两头讨好、无伤大雅。
今日一道圣旨、一道文太后的懿旨,同时传她入宫,薛雯又把马太监的这句话想了起来,不由心中忐忑,左思右想起来。
方才沈尧还傻呵呵一路瞎猜呢,薛雯不过听个热闹,当是鼓励他了,还“哦,有理,看来就是阿兄推测的这样”······
正心中难定,烦着呢,倩太嫔偏又此时添乱,把她的六皇妹薛雪给送了过来。
薛雯看着瘦伶伶的女孩儿直皱眉,询问奶娘道:“太嫔初为人母没有经验,你们可都是老人了,六妹怎么这样弱相,可是你们伺候不经心的缘故?”
那奶娘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道:“奴婢万万不敢,请长公主明鉴!”
心里头却咒骂道:“死丫头,天生的贱骨头!吃多少好东西都补不到身上,能怪得了谁?太嫔也是,平日里也没见对这个女儿多么关心,如今倒巴巴儿地折腾,还不是想以这个契机借一借昭阳宫的势?自己不敢来,让老娘来顶雷,白白吃一顿挂落!”
薛雪自小由奶娘陪伴,对她有些依恋之情,见状鼓起勇气代为求情道:“皇姐,都是雪儿不争气,从来小病不断,养不住肉···徐嬷嬷照顾我很是用心,不怪她,还请皇姐宽恕则个。皇姐这里正是忙的时候,不便叨扰,母妃担心我是有的,但我也大了,又有这么多的宫人团团照顾,我看我还是回去吧。”
小小个儿,牙都没长齐呢,说话倒利索,薛雯听着顺耳,想了想,留下也无妨。
便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胡说八道,你有宫人,皇姐就没有了吗,再忙也养得了你。反倒是太嫔受了惊吓,身体不适,你若有孝心,就还是乖乖待在昭阳宫吧。”
薛雯这个人,端起架子来很有些六亲不认,可宫廷里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是在的——一旦要是有心伪装,那也当真是比世上最亲善的人都具有迷惑性,且看那刘意就知道,被她哄的,对薛雯何尽依赖。
小公主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她的母妃宁氏姿容平常,不过小家碧玉,她又还小没什么交际,平素里最多也就见过宁氏,可这薛雯却是艳丽非常的长相,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薛雪小脸儿一红,扭扭捏捏道:“雪儿都听皇姐的。”
那仍跪在地上的徐氏闻言,不由面露窃喜——谁料,紧接着薛雯就道:“只是,昭阳宫素是个难进的地方,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我这儿凑,若是为你破了例反倒不好,我看,随着你的这几个倒也没有很得力的,索性一身轻一个都别留下,都新择了服侍人吧。”
胆小有胆小的好处,薛雪明显是有点害怕孤身一个身边一个旧人都没有的,但她不敢忤逆薛雯,泫然欲泣地点了点头,强笑道:“素闻皇姐是这宫中的一等人,行事自然有章法,又定然不会害我,只随皇姐的安排,雪儿不敢擅专。”
薛雯被她哄得心情舒畅,越来越喜欢这个六皇妹了。
正想安抚两句,那徐氏倒沉不住气,尖声插嘴道:“二殿下明鉴!六公主打小就由奴婢服侍在侧,奴婢不敢放心,公主她离了奴婢恐怕不能习惯啊!”
第89章 张生 瑞金和瑞银侍奉公主,往来的……
瑞金和瑞银侍奉公主,往来的素都是生十七八个心眼儿的能人,已经有好些年都没见过蠢人了,相视一眼,都觉得兴味。
薛雯扫了那姓徐的奶娘一眼,淡淡道:“她是主,你是奴,你将她服侍得离不得你,那就是你的罪过了,本来只送你仍回倩太嫔身边,你倒是能说会道,如今怕是没那么便宜了。”
说着也不再与一个蠢妇对舌,她且有正事呢。提步就走,“身后”却是井井有条——瑞银随侍,瑞金安顿薛雪住处,陆力安排着进新人的事,小喜子则遣散众宫人,自然,也有人押着求饶不迭的徐氏,去她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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